他待回到家中,便要给婉儿写上一封“家书”。
“一些伢人,为卖出高价,倒是会将长相好些的孩童,送入权贵府上或是宫中”马行舟客观地道“单凭此,似乎并不能断定喻常侍与荣王府有关。”
马行舟心头凛然。
哎,今年京师官员想要封印年休大抵又没指望了,好在今日下值还算早,头痒的湛侍郎一合计,让轿夫换了条路,去了褚尚书府上。
“他尚有用处,朕自会尽力保全他。”圣册帝的语气听不出半分起伏“若果真保他不住,亦是他应有的归宿。”
好些时日没被老师骂,头都有点痒了
而下一刻,帝王拿近乎笃定的声音说道“非但如此,朕身边,或许还有着一位暗中忠于他多年的眼线,藏得十分隐蔽。”
提及此,马行舟的表情也不算乐观。
也不知这乔央,从哪儿找来一条和大云寺早前圆寂那位这么像的狗子,只怕让那位还俗来生,都生不出这么像的。
而身为天子近臣的他别无选择。
奸细,本就是用来拔除的,是她亲手拔除,还是借背后之人的手来拔除,结果总归相同。
到那时,阿尚就会知道,最好的选择,还是回到她的身边。
已有预感的马行舟心中了然,他知道,到了他表忠心之时了。
看着那张狗脸,湛侍郎轻嘶了一声“此犬乍然一看,怎有些人里人气的”
她并不是昏聩之人,相反,她承认自己是多疑的,而今后,她亦不得不继续多疑下去
褚太傅没好气地道“观棋不语,喝你的茶去。”
天子微转头,看向龙案右侧,此刻那空空如也的位置。
不过这批苗苗们,已经大有长进,相对当初而言,要好带得多了。
说到老师,近日天寒,圣人免了老师的早朝,他倒有几日不曾见到老师了。
休假中的乔祭酒无事可做,冬日冰钓固然别有一番意趣,但三天一次即可,多了遭罪。
他不禁道“若一切果真如陛下猜测那般,荣王府试图行杀人灭口之举的话”
她已传令去往江都,让监军钦差一行在江都等候抗倭大军及常刺史归来,年前,喻增都会留在江都了。
倘若一个轻易便能被查出纰漏的眼线,在她身边呆了多年,她都未曾察觉的话,那么这座皇城,只怕早已换了主人了。
湛侍郎瞧见了罩着铜丝熏笼的炭盆旁酣睡的黄白毛色的狗子,见它还穿着碎花袄子,不禁觉得稀奇,弯身上前,嘬嘬逗了两声。
余下闲暇,不如来找太傅下棋,还能蹭一蹭炭盆不知为何,太傅今年的炭盆,烧得甚是阔气,炭是最好的银炭,一丝烟雾都无,且一摆就是两盆。
湛侍
郎笑着应“是”,只觉被老师呛了一句,浑身都通透了。
大半年的时间并不算久,换作从前,刚入仕的官员不过是刚摸清一点官场门路而已,尚且轮不到分配要职。
他们是南地人,谭离是最怕冷的。
马行舟离开甘露殿时,天色已经暗下。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此时反而很希望喻增就是那个叛徒,一个喻增,若能换得阿尚和荣王再无联手的可能,无疑是合算的。
“马相当知,如今荣王声名已显”圣册帝威严的语气里似有一丝嘲讽“他看似什么都不曾做,但却有无数有识之士投他而去,他正在被动中壮大已势,而无论是朕,还是天下人,竟挑不出他半分值得一提的错处。”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