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曹医士沉吟片刻“同思春疯或有异曲同工之妙。”
“思春疯”虞副将满脸疑惑“好治吗”
曹医士遗憾低摇头。
二人说着话走远,帐内,被初步诊断为思春疯的青年,正执笔认认真真地回信。
虽得了准许可写长一些,但崔璟仍有意识地约束笔下,待断断续续地写满两页信纸,便也搁下了笔。
饶是如此,这也已是他此生写过最长的一封信了,当然,先前那些废信不能算上。
信纸晾干后,封入信封内,被崔璟放进了一只木匣中,匣中另有一张张叠好的图纸等物,那些图纸或是他亲手所画,亦或是设法搜集而来,前后耗时已有月余。
他想,这对她抗倭或许会有帮助。
将匣子合上之后,崔璟即交到了下属手中,令人送往江都。
远在京师的褚太傅,也终于得以拆看了来自学生的信。
常岁宁给老师的回信更早于给崔璟的,且京师距江都更近,按说褚太傅早该看罢此信了。
想到此处,褚太傅即满身怨念朝堂在看不到的地方越来越乱,官员变动频繁至极,他这段时日太忙了,公务多如丝麻,下属蠢似菜鸡,他被这名为公务的丝麻缠缚住,死死绑在了礼部,一连多日甚至未能回府。
从前他闹上一闹,且还有些用处,可如今闹已不管用了,毕竟眼看就要被公务逼疯的人不止他一人。
眼看我要闹了不好使,太傅唯有更进一步,动用我要死了这一杀招,在礼部呻吟躺了半日,经太医看诊罢,斟酌着确诊为“应是操劳过度所致”,才终于被扶上轿子,得以归家。
回到家中后,太傅倒也果真一觉睡到了天黑,累是真的累了,年纪在那儿摆着呢。
动作迟钝僵硬地从榻上坐起身来,太傅张口就骂“这群人,肚子里那点墨水,全染那颗心上了,一个赛一个心黑”
他虽看似消极怠工,但该是他的公务从未拖延过,没法子,能力出众嘛。
但他平生最厌恨“能者多劳”四字,大家拿着同样的俸禄,凭什么把活儿都堆给他一个人干
太傅骂骂咧咧地起身披衣,老仆上前侍奉着,不时劝慰两句,或跟着骂两句,更多的是叹息“时局如此,上下都不安生啊。”
道州农民起义,朝廷接连派兵围剿,但派去镇压的大军前几日却又传回了败讯十余万乱军如今已据洞庭,士气极振,眼看要攻往荆州了。
提到此事,褚太傅拿苍老的声音道“今日早朝之上,有官员提议招安贼首,被那位圣人严词拒绝了。”
在圣人看来,这群乱军行事残暴,如若朝廷就此服软招安,岂非等同告知天下当今朝廷软弱可欺如此必会使得更多贼子争相效仿
是以,圣册帝已命李献尽快领兵前往洞庭支援,务必要将这群乱军阻杀于荆州之外。
今日早朝之上,天子有此安抚震慑人心之言所谓十万余大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尔,那贼首卞春粱不过一盐贩,其论起出身家世,头脑谋略及领兵之能,难道还能在徐正业之上不成徐正业未成之事,他也不过只是飞蛾投火罢了
“徐正业那是运气不佳”褚太傅听似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而后忽然问“近来可有信至”
老仆点头,将这些时日存下的书信都捧到了窗边的小几之上。
太傅扶着椅子扶手,在椅中坐下,一封封挑拣着,最终拣出两封来,先拆开其中一封,见得其上一个醒目的哈字,气得吹了胡子。
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