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附近其它各州,她亦不放心。
所以,她需要另派兵力前去增援洛阳。
“洛阳不同于别处,定不能有任何差池,既要派兵前往,必选精锐之师。”中书令马行舟道“陛下,如今京中,尚有七万精锐可用。”
众人皆知,他口中的“七万精锐”指的是什么。
那是大盛最为精锐之师,由先太子殿下创立,名唤玄策军。
玄策府下,如今统共有十五万玄策大军,此前崔璟赶赴北境,带走了八万,现余七万留守京师玄策营中。
此刻便有官员迟疑道“令公这七万玄策军,肩负守卫京畿要任,怎能轻易调离”
守着京师的自然不止这七万玄策军,但这七万玄策军在此,便竖起了一道牢固的屏障,如此才能让京师拥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定。
换作寻常时,倒也不必这般畏首畏尾,可现如今四处都在起事
马行舟岂会不知这些,但也只是叹道“当务之急,是要守住洛阳。”
也有官员跟着叹气。
事无两全策,利弊都摆在眼前,便需要帝王来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圣册帝也陷入了犹豫当中,她另召了兵部官员与几名武官前来,事无巨细地将局面剖析了一遍,反复确认了京师的处境。
最终,她还是做了决定“传朕之令,令七万玄策军前去护卫洛阳,命玄策府上下,即刻筹备发兵之事”
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弃洛阳
今日若失洛阳于徐正业之手,便失君威,君威无存,江山易主不过也是须臾之事
圣册帝令喻增亲自前去玄策府传旨。
喻增应下,即刻带人退出了甘露殿。
出了内宫,喻增上了轿子,一行内侍跟在旁侧,疾步而行。
喻增坐于轿内,手中托着圣谕,狭长的凤目垂下,掩去了其内之色。
喻增带着一行内侍匆匆过尚书省,经六部前街之际,褚太傅正领着一行礼部官员走出来,身侧有带刀的禁军随行。
明日即要开始春闱头场,他们要押送科举试题去往试院,沿途会清道,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气氛庄严紧绷之下,不耽误褚太傅口吐不满之言,他瞥了眼匆匆远去的喻增等人“火急火燎的,成什么样子”
“”其他官员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搭腔,甚至想上前捂住太傅的嘴。
他们可不敢随便说话,万一哪个字被人拿来做文章,治一个暗中泄露试题的罪名,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其他人大多步行,年迈的褚太傅顶着特例坐进了轿中,舒适地喟叹一声,端起轿中备好的养生茶水,悠哉哉呷了一口。
徐正业改道洛阳的消息,他自然也已经知晓,但老太傅半点不慌。
有他学生在呢,这些人瞎愁什么呢
关于他学生的事,这些时日,据他暗中观察分析,他琢磨着,女帝大约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既是知晓,却也这般着急应对便是信不过了
好一会儿,褚太傅握着茶盏,发出一声不敢苟同的嗤笑。
这有些人啊,站得越高,怕得越多,能看明白的则越少。
“怪。”褚太傅说不上是讽刺还是叹息般低语“怪可悲,怪可怜的。”
但最可怜的,还是他的倒霉蛋学生啊。
他的学生,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便是作为一颗小棋子的模样。
起初,那小棋子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瞒过了龙椅上的那位,以为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