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家乡,若想试探一个人是否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用力弯折对方中指便有分晓
娄氏示意她先别急,认真问儿子“那你告诉阿娘,方才除了你与常大将军,及阿娘之外,堂中是否还有一人”
“当然,常郎君也在”云回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娄氏“”
她总算明白了。
此事的离奇之处不在神神鬼鬼,而在儿子的脑子上。
仆妇反应过来之后,啼笑皆非“哪儿有什么常郎君呀,那不就是常家女郎吗”
娄氏叹气“合着你今日与我提起时,将人称之为常郎君,并不是在下人面前,有意替人家遮掩女儿家的身份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
云回好似遭雷噼了一遭,脑子一时还有些转不过来。
此一刻,他宛若一块绝望的木头,直愣愣地杵在那里。
娄氏无奈“人家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是叫常岁宁吗”
云回终于寻回一丝声音“常大将军的儿子,不是叫常岁宁吗”
“常大将军之子,名唤常岁安。”娄氏自觉有些丢人“家中女郎唤作常岁宁”
云回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身后那座小院。
他固然也是听说过那位常家女郎的事迹的,但不曾精准无误地记住对方全名。
加上自相见起,对方便是军中少年小兵打扮,于是先入为主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可”他迟迟不能接受这个“转变”,“一个女郎,怎么可能”
那个胆识过人,有勇有谋,沉着冷静,越是相处便越让他自愧不如的人竟是个女郎
接下来,一路无言,但云回内心要比一千只蝉放声齐鸣还要聒噪百倍。
送母亲回到居院后,想到自己这几日在常家父女面前的表现,云回很想问阿娘一句儿子看起来是不是很像傻子
但到底没敢问出口。
云回默默折返,一千只蝉已有五百只力竭而亡,还剩五百依旧在他脑子里聒噪着。
和州城中昼夜不分为应敌做着准备,不知何时即会再次听到乱军攻来的消息。
徐军大营中,在此坐镇的徐正业,收到了一封密信。
信是李逸亲笔所写,说明了欲与他合作之意。
他账中属僚闻言多是精神振奋。
“李逸若肯加入,这是好事”
“这怂包终于想通了”
“我看他是怕了,他打了这么多败仗,屡屡失利,蠢事做尽明后岂会放过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择木而栖”
“不管如何,若得李逸,大将军便能如虎添翼”但此“翼”不包括李逸本人,只限其麾下兵力。
徐正业握着信纸,笑了笑“明后起初着李逸为帅,不过是拿他宗室李姓身份来装点门面,加之他父亲淮南王忠心耿耿,明后才可以安心交托兵权”
可谁能料到,淮南王在此关键之时突然死了呢
而这个李逸,固然胆小,但有时人的胆小和野心并不冲突。
明后当初怎么也想不到,这李逸有朝一日,竟反倒成了他的助力吧
副将葛宗更看重另一件事“去他娘的狗屁十万大军,那常阔果然是唬人的”
他们这几日已令人查探过,常阔所谓十万援军之说多半是假,现下又得李逸此信印证,便再无疑问了
葛宗立时上前跪下请令“请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