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看似心急如焚,不停追问贺将军的下落与安危,在贺危的尸身终于被寻到时,李逸看着那惨死的尸体,大怔片刻后,不禁掩面痛哭了起来。
“那些刺客本是冲着我来的,到头来竟叫贺将军平白替我受了死”
李逸悲痛慌乱难当之际,常阔大步走了进来“敢问主帅,营中究竟出了何事”
“常大将军”李逸似有些反应不及地看着他“您的伤如何了”
常阔拧眉道“常某早已无碍,若非主帅令人日夜看守在常某帐外,常某这区区小伤,又何至于养到今日”
他于帐中隐隐听得打斗声,便要离帐查看,那些看守的士兵仍以“主帅交待您要好好养伤为由”,不准他离开营帐,但他心知时机难得,眼下之乱大小是个名目,于是
“放任娘的狗屁,如今都乱成这样了,竟还敢拦,我看你们是鼻涕往上流反了”
硬是打了出来。
加上一些信得过他的部下们出面配合,便得以顺利离了营帐。
但现下看来,还是晚了。
常阔看着贺危的尸体,听着李逸哭诉解释“我也是担心常大将军的身体,或是手下人办事太过不知变通”云云。
常阔此际顾不上与他掰扯此事,只定声问“主帅方才声称那些刺客是冲您而来,那便是知晓他们的来历了”
李逸“我已令人审过了,他们原是徐正业派来刺杀我的”
常阔闻言一时未语,只看着那慌张不安,胆小如鼠的男人。
这个怂包,当真表里如一吗
常阔最后问“贺将军等人突然来此,可是圣人有何示下”
“应是有,但尚未来得及言明”李逸说着,又快哭了“常大将军,这下我要如何同圣人交代”
该说不说,常阔倒还真被他给问住了“”
装怂果然是最好的保护色。
他明知对方在演戏,此时该拆穿对方吗
常阔无声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他虽自娘胎里便自带了股莽气,但这么多年出入鬼门关、屡次与阎王爷把酒言欢的阅历摆在这里,让他注定也不是那等冲动无脑之人。
拆穿的前提,是要具备善后的条件,及可以服众的证据。
显然,这两样他都没有。
若贺危未死,自然一切好说,双方配合之下,便可成事。但贺危等人此刻已经死透了,死无对证之下,单凭他一人,空口无凭,根本站不住脚,且多半下一刻便会被反咬一口,就此打上“反贼”的名目,落得个身首分家的下场。
思及此,常阔再看李逸那哭着求助的模样,甚至觉得对方多半是在刻意恶心激怒他,好让他往坑里跳。
但随着冷静下来,常阔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他不占据任何优势。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晓,在他被变相软禁的这七八日,他的心腹部下,楚行他们皆被派了出去对敌。
这处营地此时于他而言,已是危机四伏。
或许,相比揭穿李逸,此刻他更该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那便是自己的死活。
想透了此一点,常阔再看李逸那张哭哭啼啼的脸,倒觉得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忍受一下
他强忍着恶心,拍了拍李逸的肩“行了,我们坐下来好好商议商议。”
做戏嘛,为了活命,不丢人。
李逸或未料到他这火爆脾气竟也如此能忍,哭声微滞了一下。
下一刻,只见常阔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块棉巾,竟还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