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至今还在借众施压于她之人,圣册帝无半分犹豫“凡阻拦者,皆视为徐氏乱军同党,一并论处”
她既决心除去长孙氏,便做好了断臂准备。
仍有人不退,禁军佩刀入殿,将人悉数押去。
怒声叱骂诅咒声无数,直到那些声音尽数消失,圣册帝才垂下眼睛,缓缓坐回到龙椅之内。
再看向殿内百官之列,便可见赫然空出许多要位。
这些以长孙垣为首的官员,或身担要职,或是一方大族之首,彼此间利益紧密勾连,杀掉他们,既如拔除毒疮,亦是斩臂自毁。
这便是她迟迟不敢妄动这些人的缘由。
空掉的要职需要有能力匹配者补上才不会令秩序崩塌,此举带来的不满、众怒与反抗之举也需要一一平息
这些皆是天大的难题,且无论如何做,都将留下无穷后患。
但时至今日,长孙氏与她之间已是你死我活之境,她需要杀长孙氏而暂时平息朝野之乱,也需要杀长孙氏来震慑徐氏乱军。
她别无选择,唯有先下手为快。
一夕之间,长孙氏一族皆被打入大牢,与之牵连者也尽被除官入狱。
女帝此举如疾风骤雨,一时间,朝堂乃是整座京师上方都被腥风血雨所笼罩。
清晨时分,常岁宁立于廊下,看着一枚爬满了寒霜的枯叶,于晨光中飘落。
常家押送粮草之人已经离京数日,她未曾一同离京,自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此事虽说是经户部准允,但女帝不可能不知,她若也在押送粮草之列,此行便不可能被准许。
女帝纵是忙于朝堂之事,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和阿兄与众人一同出京去寻阿爹,此举嫌疑太大,也太过招眼。
与其招来女帝怀疑,一个都走不掉,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先让常家押送粮草的人走得远一些,然后她再单独带阿兄离京“寻医”。
此次押送粮草,是由常阔昔日那些部从老兵负责,该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赐下的官奴。
人和钱粮都带走了,接下来她与阿兄再离开,便简单得多。
“宁宁快看”
院中被剑童扶着的常岁安忽然喊她,冲她笑着:“我今日已能走上半圈了”
常岁宁也露出笑意,与他点头。
宫中派来为常岁安治伤的医官,与每日都会前来“探望”的几名内侍也满脸笑意“常家郎君恢复得这般快,想来不出百日定可养好一身筋骨,行动如常了”
常岁宁含笑“但愿如此。”
她遂向常岁安提议道“阿兄既已可走动,那明日便随我去大云寺还愿吧,阿兄不好匆忙奔波,咱们便在寺中住上几日。”
常岁安会意点头“好”
医官闻言便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
几名内侍回宫时,则将此事禀于了圣册帝。
圣册帝便交待道“前往大云寺传朕口谕,常家郎君有伤在身,令寺中僧人多加照料。”
寺中住持虽是无绝,但许多僧人皆为她之耳目,照料之余,亦可留意常家兄妹在寺中的一举一动。
但也因此,圣册帝潜意识中并不曾真正觉得,常岁宁会选择借此还愿之行做什么。
此前听闻常家欲押送钱粮相援大军,她有一瞬间还曾以为,那个女孩子会借此机会离京,但事实并非如此。
如此,她才同意让户部准许了此事,同时也卸下了些许戒心。
再者,近来政事实在忙乱紧急,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