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应当只知浅表这极贵之说,实则另藏玄机。”明洛声音低极“之后,天镜国师又曾多次为其卜测,最终得出一言此女命格虽贵却与帝星相冲,将会给圣人和明家带来祸事。”
昌氏面色骤变“什么”
“时至今日,足可见此卜言非虚”明洛蹙眉道“她确是给明家带来了许多麻烦。”
昌氏“那圣人为何还要留着她”
“国师这则卦言也是数日前才得出的。”明洛道“且国师有言,此人生来命相便与圣人的帝星有所羁绊,其若不慎遇祸,是为命数所在,但唯故圣人不可授意擅动此人,否则便是擅乱天机,反而于帝运不利。”
“原来如此”昌氏眼神几变“难怪自阿慎撞上她后,祸事便不曾间断”
原来竟是天生的祸星
“此事事关圣人,我本不该同母亲提起。”明洛最后道“但此桉未结之前,此人便是最大的变数,我之所以同母亲说这些,是为了提醒母亲决不可掉以轻心,以免再生差池。”
昌氏表面应下,然而心中那刚压制下的杀念却已不受控制迅速疯长。
这样的祸星,早该除去了
圣人不可自行擅动此人,但她却可以
此仇既结,她为私仇而将对方除去,那便是对方命数将尽而非妄加干涉什么天机。
如此,祸星得除,变数消失,圣人心中必也是乐见其成的
她无顺应天机的自觉,她只想杀了那个给她带来这一切灾祸的小贱人但若能顺便顺应了圣人眼中的“天机”,自然两全其美,她便也有了大胆动手的底气。
这个认知让昌氏的报复之心寻到了圆满的出口,让她再无半分犹豫。
她纵是死,却也要让那个小贱人死在她前面
出了内宫门,明洛遂止步。
应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外,廖嬷嬷等了一整日早已焦急难安,见昌氏出来,忙去搀扶。
明洛静静看着那马车远去。
碍于那则卦言和圣人私心里的猜测,圣人注定不会动常岁宁的。
还好这里刚好有一个将死的疯子,可以拿来用一用。
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死去的疯子,临死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可没有唆使什么,她说那些,只是为了提醒昌氏多加防备,不要再生差池而已。
且退一步说,纵她方才之言稍有不妥之处
可无论接下来昌氏做出什么事来,成也好,败也好,都没有可能再见天颜,便也没有在圣人面前多嘴乱说话的机会了。
所以说,注定要死的人,最是好用了。
见那辆马车消失在笔直的宫道上,明洛手提宫灯,转身走回了巍峨的宫城内。
接下来,她可就等着昌氏的好消息了。
此一刻,望着前方灯火通亮、似能容纳一切污秽过往与各色野心的错落宫殿,明洛眼底忽而生出了一丝感慨之色。
这里,当真是个好地方。
她幼时第一次来到这座宫城时,便想要永远留下。
她为了能真正留下来,做了太多。
包括当年姨娘的死,她知道姨娘之死的真相,她曾有机会提醒姨娘,但她没有。
除了一个难堪的出身和受人欺凌的幼年,她的姨娘什么都不曾给过她。
就是那样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姨娘,却在她被带进宫后,偶尔回明家看望时,总在人前抓着她的手,眼里还总含着无尽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