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穷酸之人乍富,如跳梁小丑。
别人背地里在耻笑姨娘,而她只有害怕和不安。
她害怕这样无用愚蠢的姨娘,会拖累她,会让圣人心生厌恶,会毁了她现如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
所以,当她发现有人在姨娘的饮食里下毒时,她选择了装作不知。
死了也好,死了就干净了,死了就不会再时时刻刻提醒所有人,她有着那样上不了台面的生母,有着那样卑贱的出身
从此后,她便能一直留在圣人身边,她会得到最好的礼仪教养,只穿干净的宫装,没有人会再提起那个小院子里的无知妾室,没有人敢再轻看她。
这些年来,她一切都如愿以偿,除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常岁宁宛如利刺扎在她心头。
而今,她昔日那高高在上的嫡母就快要死了,且是只能绝望等死的那一种,而死之前或还能替她除去那根利刺
昌氏若能帮她这一次,便也算折罪了,毕竟,昌氏欠她姨娘一条命呢。
明洛折返甘露殿后,很快有内侍寻到了喻增“喻公,应国公夫人已经出宫了。”
喻增眉心紧锁。
昌氏今日入宫,实不寻常,且又昏迷许久,之后圣人便急召了各处心腹入甘露殿
喻增心中隐约已有答桉。
不多时,他将一封信交给心腹,令其在宫门落锁前送出去。
今晚无月,夜色沉冷。
常府的外书房内,今日又赶了过来的乔玉柏,除了带来了乔祭酒近日于各处所探听到的消息之外,还有一封联名作保书。
常岁宁接过来。
“这是由崔六郎带头促成的。”乔玉柏道“咱们无二社的人都在上面,还有其他与岁安相熟的监生都愿意为岁安作保。”
常岁宁展开看,竟还见到了宋显的名字。
乔玉柏“他们托我明日一同送去大理寺。”
“玉柏阿兄替我多谢他们。”常岁宁将每个名字都看罢,并记在心上“来日若有机会,我再亲自道谢。”
“但这联名书”她合上,轻压在手下“就不必送去大理寺了。”
乔玉柏看向她“宁宁”
“他们相信阿兄不曾杀人,愿意为阿兄作保,此乃一腔赤诚相助之情”常岁宁道“但他们不知,他们为此要站在何人的对立面。”
“他们不知,可我却知。”
“这些人当中或是官家子弟,或是来年要下场的举人,我不能让他们的好意,变作来日阻断他们前程的绊脚石。”
他们怀勇气与善意前来相助,她也当保护好这些“无知无惧”的善意。
常岁宁最后道“况且,现如今这一封联名书已撼动不了什么,何必让他们平白牵扯其中。”
乔玉柏终也点头。
方才常岁宁已将一切都说给了他听,他也很清楚当下面对的是怎样的“恶虎”。
坦诚说,他是恐惧、甚至是茫然无措的。
那是圣人,是他们这些学子们日夜苦读,只待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可去效忠的国君,是一切至高的终点之处。
可就是这样至高无上的国君,此刻选择保全明家,牺牲岁安
与官府斗,与凶手斗,这些皆可斗,可面对手握一切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究竟要如何才能扭转局面
乔玉柏心绪沉沉,但见常岁宁亦沉默不语,只当她也没了主意,便开口安慰鼓励道:“宁宁,你能及时查明这些,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