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易轻叹气“这个话题之前儿子似已与母亲说过了。”
彼时他刚从合州回来,他的阿娘便迫不及待地同他提过此事。
“那时你与岁宁不过初相识,阿娘承认自己心急了些,你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段氏做出了一些因时制宜的反省,循循善诱道“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阿娘瞧着你二人实在般配,你几时与哪个女郎相处的这般融洽过”
“融洽吗”魏叔易好笑地摇头“常娘子大约并不这么想。”
段氏暗暗磨牙,若不是她急着娶儿媳,若不是娶岁宁回来必需一个儿子不可,她才懒得同这嘴巴里没句实话,脑子里都是弯弯绕绕的臭小子费这般口舌
魏妙青的想法大差不差。
她若生作儿郎,还有阿兄什么事
“母亲难道没听说吗,近日凡去往常大将军府的媒人,无不碰壁而归”魏叔易已然起身,“母亲若不在意儿子这张脸面,自去便是了。”
说着,抬手行了个礼“儿子还有公务,便先回去了。”
段氏难得没有骂上两句,或是将人喊住。
而是怔了好一会儿之后,问女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妙青张了张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兄长有意,但又觉得人家常娘子必会拒绝,如此一来,回头他这张堂堂东台侍郎的脸就没处放了”
“对吧”段氏一拍茶案“他就是喜欢上人家了”
偏还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还搁这儿跟只傲个没完的孔雀似的,同她装风轻云淡呢
“兄长说罢这句话就走了,分明是刻意的,他就是想让阿娘帮他试一试,但又不想丢了面子”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段氏信誓旦旦“他大约是说罢便脸红了,不想叫咱们瞧见”
魏妙青点头如捣蒜,转头交待身侧仆妇“芳管事,你帮我跟上去瞧瞧兄长有无脸红”
芳管事也很激动,但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这不好吧”
直接去盯着郎君的脸瞧行不通,高低得找个借口才行。
“婢子就说,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请郎君回来”
郎君肯定不会回来的。
但谁在意郎君回不回来。
“好好好,就这么说,快去”段氏摆手催促。
“这小子”段氏开始回想琢磨起来“是何时开了窍的”
“定是登泰楼那晚”魏妙青笃定地道。
若问她为何如此笃定,不外乎将心比心四字她就是那晚彻底沦陷的
谁能拒绝那晚在登泰楼中的常岁宁呢
“兴许是。”段氏懒得再深究这无关紧要的过程,只道“既然八字有一撇了,那这成败二字就看岁宁的意思了直接上门议亲,是足显诚意,但子顾之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人家一旦拒绝,颜面不颜面的倒不重要,往后怕是再没机会提第二遭了,见面也要不自在的。”
魏妙青点头附和“没错,这不留后路的法子,还是不用的好。”
段氏思索着“那不如换个法子,私下言辞试探一二”
“那阿娘先邀常娘子明日来家中说话吧。”魏妙青先敲定了第一步。
她已算过了,常娘子今日会从国子监回兴宁坊。
段氏立即使人去写帖子。
次日,常岁宁倒也果真赴约。
段氏先与之闲谈一番,从国子监的事说到常岁宁的无二社,继而才谈到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