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等到乔玉绵回答,崔琅硬着头皮又施一礼。
这次他施礼的力道更大了些,掀起的凉风落在乔玉绵有些细汗的脸上。
她轻点头道“小事而已崔六郎君言重了。”
崔琅登时如获大赦。
还好这乔娘子不像常娘子那般凶。
崔琅出于谨慎,又朝乔祭酒的方向施了一礼,刚要开口时,乔祭酒已笑着摇了头,不以为意道“年轻人之间有误会,说开了便好了。”
他一向随意不拘小节,女儿都说了是小事,他也无意深究,此时只向常岁宁几个小辈笑着招手“来来,都来见过几位大人。”
此时常岁安也带着剑童寻了过来,一行人便一同上前。
“这位是玄策府崔大都督,这是大理寺姚廷尉,这位是门下省魏侍郎”乔祭酒含笑与小辈们道“你们应当都是见过的。”
见过也是要行礼的,常家乔家兄妹四人便都施礼。
崔琅混在里头,也跟着行礼,一时不敢抬头直视自家长兄。
他不敢看,自有旁人敢看
常岁宁抬眼之际,下意识地看向崔璟嘴角处。
在她醉酒打了对方之后,这还是二人头一遭碰面。
但现下显然不是表歉意的好时机。
然而,世事难料,往往由不得人
崔璟刚察觉到有一双视线定在他嘴角处,初与那道目光碰撞了一下,便听常岁安关切的声音响起“崔大都督,您身上之前被宁宁打伤之处,想来应当都已痊愈了吧”
原本气氛称得上随意轻松的四下,忽然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安静。
安静的缘故在于众人此时过分茫然,俗称脑子卡壳了。
乔玉柏到底脑子好使,又胜在年轻,然而饶是如此也难掩匪夷所思“岁安,你是说,宁宁打伤了崔大都督”
单是打,就足够离奇了
怎么还打伤了
见崔璟强自维持着平静的那张脸,常岁宁正欲改口否认时,魏叔易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啊,当日我也亲眼目睹了此事来着。”魏叔易满面关切地看向身旁崔璟“说来常娘子那日下手颇重,崔大都督养伤至今,可觉哪里尚有不适或未恢复之处事关自己的身体,崔大都督可不能马虎对待。”
说着,又看向常岁宁“对吧常娘子”
常岁宁捏了捏袖中的拳。
常岁安满面歉意“阿爹再三交待过我,说若是再见到崔大都督,定要当面再与崔大都督赔个不是。”
崔璟“”
常大将军交待要当面赔不是,但交待过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常岁宁也不好再装傻,只能硬着头皮道“当日之事是我糊涂了,望崔都督见谅。”
始作俑者也道歉了,崔璟也不好再一味沉默“我本已忘了。”
他当日是受了些伤,但远比不得今日来得这般重。
纵他不太在意所谓威名,但此时被一群人这么看着,也的确不太好受。
常岁宁沉默不语,很显然,她也不是太想提起此事。
两个当事人都不愿多言,乔祭酒姚廷尉等人纵是再震惊好奇,却也不敢也无法多做探问。
但不说这个,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众人一时无言静立。
这诡异的气氛让常岁安迟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他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最终还得靠乔祭酒主持大局,乔央尚算自然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