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泠奚不明所以。
离宛点点下巴,轻道“果然是只会脱皮的老狐狸。”
算计到了女帝不会容他,便先下手为强,自行死遁,再在脸上动刀,改头换面,在中,自闻人钰入宫来,这个叫商厥的毒王后裔已然假死过七次。
次次割骨换
脸,简直是对当代的整容神技,无师自通。
而闻人家族为了配合他,早在瑞凤殿中安排了相应长相的侍郎内官,必要时充当他的替死鬼。
不过,毒这种东西,当真防不胜防。
离宛敲敲桌案“看来本宫日后还得寻一个会用毒的高手来。”
泠奚原想说我的灵蝶可以噬毒,但想想,还是迟疑的抿紧了唇角。
起初是出于一种防备心,没有告诉殿下自己是灵蛊一族,擅用蛊术,或多或少是想留下些底牌,以求风云不测时自保,但现在打定主意跟随殿下后,却多少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更多的是难以启齿的忧郁。
蛊与毒一样,都是存在于人性阴影中的诡谲之物,蛊甚至比毒,更加令人忌惮。
殿下待我极好,若是知道我会用蛊,会不会就此疏远我,忌惮我,甚至是厌恶
只要稍微联想一下那种可能,仿佛呼吸里,都透着彻骨的痛。
深夜,尚未入睡的离宛,忽的瞥见星星点点的蓝光闪现,眼珠微转,忙闭上了眼。
不多时,三只灵蝶试探着从门缝间飞进,含羞带怯似的,扑扇着双翼,盘旋着,一点点的,进三尺,退三寸的,缓缓的靠近了床沿。
在装睡的离宛头脚处各盘旋了一圈,其中一只隔着虚空,从她的鼻尖轻抚至她的饱满的唇珠,小心翼翼,氤着全然的珍意。
另两只则勾起被角,轻轻的往上提起,盖住锁骨后,又猛然收起双翼,“千斤坠”似的落下,就这样来回了数回,才将被角压的严实,确保一点儿的寒气都溜不进。
明明适合跳缠绵华尔兹的斑蓝,却在自己的被子上跳起了蹦床似的踢踏
偷偷睁眼的离宛,险些笑出声来浪费元灵之气做这个真是个傻姑娘。
而被唤作傻姑娘的美人儿,正靠在门扉之上,任由纤瘦的身躯滑下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殿下我的殿下啊
与泠奚的苦恼不同,太尉府茅厕边,一个不起眼的木屋中,正是红烛烈酒欢,高高摆于上方的两个灵位前,放着全荤盛宴,牛、羊、猪,应有尽有。
“爹爹,还有未曾谋面的弟弟,太尉府完了”大口喝酒的女子,一边笑着拍拍旁
边默默流泪的“亚父”的肩,一边在灵位前斟满了清酒。
偌大的栖家败了,你们地下有知,应能安息了吧。
女子说着说着,泛红的眼角沁出了泪,却因情绪激动,拍的大掌用力了些,引起“亚父”略显促急的痛呼,女子一怔,锐利的眸子里,隐现出凶光“栖老贼打您了”
亚父垂眸,拉住她的手,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不妨事,反正栖家快完了,她打也打不了几回了,只是你与五皇女还是早些断干净吧,如今,栖府败了你也不需要借助五皇女的力量,我担心,我真的好担心如若不能及时抽身,万一哪天她发现你是个女”
“让我看看您的伤。”女子稍显强势的打断他的话,更是直接上手去解他的衣扣。
他没能拦住,待前襟解下,胸膛之上那一大片,皮开肉绽的狰狞露出,女子的眼眶只一瞬就红了个彻底
“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