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完,目光在姜姮身上略作停留,冲辰羡低声道“坊间有传言,堂兄是因为你和姜姑娘的婚事才病倒,传言说得太过难听,本王不愿相信,想听辰羡亲口说一说。”
辰羡问“坊间传言是什么”
卫王一时为难,他是个君子,不喜欢背后道人长短,特别是那些琐碎难听的妇人话题。
他默了片刻,道“辰景呢怎么没有瞧见他”梁潇可是这难听传言中的另一个主角。
辰羡大体明白那传言是什么了,闷头走路,不接言。
卫王一脸纳罕“难不成是真的”被辰羡凉眄了一下,他讪讪地闭口。
靖穆王还是那个境况,中了风,口流涎水,神志浑噩。
卫王在病榻前关切了一番,便拉着辰羡出来。
“本王是外人,此事不便赘言,但是辰羡的事,又不能装糊涂。”
辰羡双眸黯沉,“您说吧,我想听听旁人怎么说。”
卫王叹道“强扭的瓜不甜,若姜姑娘心里当真没有你,不如放手。”
辰羡呢喃“我不甘心。”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卫王眼中清澈,甚为真诚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想不通很正常,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情之一字啊,最讲究两情相悦,没了她,还有得是好姑娘等着你。”
辰羡道“你让我再想想吧。”
卫王瞧他这副模样,料想也没什么心情再与他商讨新政的事。也是,人家父亲病重,媳妇都快跑了,再拉着人家谈正事是有些不近人情。
他拍了拍辰羡的肩膀,以示安慰,便负袖走了。
王府幕僚皆在等他,他随口问了句“本王刚才好像看见谢夫子了,他外出游历归来,怎得不来见一见本王”
幕僚回“臣方才见谢夫子去找姜姑娘了。”
他们也算师徒,出了这等事,关切过问也是常理。卫王没当回事,点了点头,便领着人走了。
姜姮将谢晋让入茶室,敛袖斟了两杯热茶,道“这是父亲送来的蒙顶茶,我想夫子也许会喜欢,特意留了一些。”
给谢晋留茶的自然是重生前的姜姮,昨日她在库房里给梁潇挑选补品,箩叶捧着楠木茶盒来与她说,这是特意留给谢夫子的,正巧这几日谢夫子回来,不如备在茶室,等着他来喝。
谢晋闻言笑了笑,抬起茶瓯轻抿。
茶烟氤氲,将彼此面容都映照得模糊。
谢晋品过茶,当即进入正题。
“我去见过辰景,事情闹到这地步,他倒是有许多道理,我只想问你一句,可想好了”
姜姮对他戒备满满,不禁暗自思索,若自己和辰羡的婚事不成,对他会有什么妨碍。
妨碍肯定是有的,靖穆王府和姜国公府就是被姻亲紧紧联系在一起,但姻亲早就有了,十几年的密切来往,不会因为一桩婚事不成而彻底陌路。
再者,她嫁给梁潇,那也算嫁入王府。
她想不通谢夫子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而谢晋也不知他全心全意关怀着的女弟子正在心里揣度他。
他道“这么些年,我虽是你的夫子,但其实早把你看做自己的女儿,姮姮,你只需答我一句,辰羡和辰景,你喜欢哪个”
姜姮默了许久,道“辰景。”
“想好了不改了”
姜姮微微一笑“就是他,永远都不改。”
谢晋轻颔首“好。”他自梨花矮几后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