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默了一瞬,道“没有。”
“怎么没有啊”姜姮倚在门边嘟嘴“玉徽都说那事跟我没关系了,她都嫁人了,你还是不理我。”
梁潇道“我性子如此,历来寡言少语,跟辰羡不一样,没有他那么温和好脾气。”
姜姮凝着他的背影奇怪,冷不丁他提辰羡做什么啊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如辰羡啊
一想到辰羡,姜姮又猛地意识到什么,心虚似的忙把凝注在梁潇身上的视线收回来。
是啊,辰羡,她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定的是娃娃亲,迟早要成亲的。
姜姮红着脸缩回来,却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她从很久之前就知道,梁潇是和辰羡和兄长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们因循守礼,温善敬则,对苍生心怀悲悯,崇敬法度,可这一些镌在圣贤书中本该存有的品质在梁潇的身上却极难把握。
他太神秘,太危险,可对姜姮,亦有着难以言说的诱惑。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喜欢在人群中追逐他的身影,会因他的冷漠相对而失落寡欢,而这一切,梁潇浑然未觉。
他认定辰羡是比他强千百倍的人,他认定姜姮绝不会舍辰羡而去喜欢他这样的人。
姜姮时常想,如果他能对自己、对她有一点点的信任,那么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
不会有扭曲的爱,不会有无止境的猜疑,也不会有一道她如何努力都迈不过去的槛儿。
姜姮收回思绪,轻轻呼出一口气,竟冲梁潇笑了笑“辰景哥哥,你总说辰羡如何,把他说得像神祇一般,他有那么好吗其实,原本我是更喜欢你的啊。”
梁潇凛一双寒眉,冷道“你现在已经能将谎话信手拈来了么”
姜姮垂眸幽叹“我知道你不会信的,我也没有办法让你信了。”她抬起镣铐下的双手,捧着他的脸,真诚发问“你想让我怎么爱你我不出门了,不见人了,忍住不喊痛了,乖乖躲在寝阁里每日等你回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从前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吗我不够听话吗为什么你总是不满意”
末了,她困惑道“我不会爱人,没有人教过我。当年稀里糊涂跟了你,与世隔绝过了七年,我不知平凡尘世里的夫妻都是什么样子的。”
“夫君生气了,当妻子的该怎么哄啊”
梁潇紧盯着她看,两人中间隔着朦胧水汽,将彼此都映得模糊了,依稀能见姣美面容,绰约身姿,玲珑浮凸,摇摇欲倾地贴在他掌间。
他蓦然一笑“你今夜说了太多话。”
姜姮无辜地看他。
“忍着厌恶跟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起来姜墨辞还在我手里了。”
姜姮轻叹“你放了他吧,让他走,我也不耐烦听他说教。”
梁潇不说可否,只是摸她的脸,不同于常用的手法,而是从额头开始,眉骨、鼻梁、唇、下颌一点点游移,摁压指腹细细摩挲,像在抚弄鉴别一尊价值连城的珍宝。
浴池里白烟弥漫,清澈浴水上飘一层鲜红花瓣,炙热水汽夹杂着馥郁花香缭绕于周身,宛若仙域梦境,让人一阵阵恍惚。
梁潇摸完了她的脸,开始摸她腕间的镣铐。
谁都知道,这除了侮辱人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如有一日,姜姮有本事突破靖穆王府的重重墙垣守卫,那这镣铐戴与不戴,没什么两样;若她没有这本事,戴与不戴,亦没什么两样。
他从袖中摸出钥匙,把镣铐打开扔到一边,拥她入怀,在她耳畔道“姮姮”
姜姮“嗯。”
“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