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宴上种种“那些大人们既对他如此维护,他怎么连家里的事都不管,这难道不是说一声就行了吗他竟然不管,也不知会我一声,倒是要我一个妇人家抛头露面,去低三下四求人”
还送上了她娘留下的大金碗
她的大金碗啊
早知如此她何必送那大金碗呢
她这么呜呜咽咽哭着,其间有穗儿小心翼翼进来,说是要准备午膳,她都懒得理会,让她们随意做了吃就是。
穗儿提着裙子溜出去了,她红肿着眼,无力地趴在被子上,听着穗儿那脚步声。
心里却想,穗儿怕是巴不得赶紧溜了,免得凑近了自己挨一通骂,这虽是人之常情,不过想想终究心中凄凉。
她想起小时候,那孙嬷嬷偶尔会拿了厨房从食,她自己先吃,吃了后再随意喂给她,孙嬷嬷只以为自己是小孩子不懂事,其实她都记着,只不过惦记她照料自己多年,也就不戳破罢了。
谁知道后来她竟然起了歹心。
男人不是东西,嬷嬷也不是东西,这可真是一群猴子都姓孙,没一个老实的
希锦想起这些,泪便再次涌出,热烫的泪淌过红肿的眼皮,竟是酸疼起来。
她勉强爬起来,过去芒儿房中,因希锦这一番哭,那奶妈也是无措得很,不知道说什么,便忙和希锦说起芒儿的情景。
芒儿倒是好多了,不烧了,只是没太有精神。
奶妈“娘子,凡事你还是想开一些吧”
希锦看那芒儿睡着,摸了摸他的小脸“让他睡吧,把稀粥温着,等他醒了就给他吃,也不好吃多了,免得积食。”
奶妈连声称是。
希锦这才出来,回到自己房中,不过一进屋关上门,她眼泪便落下来了。
她哭着道“爹娘,你们当年怎么就只生了我一个,倒是让我孤苦伶仃无人扶持,你们但凡给我生个弟妹,让我遇事好歹有个商量啊”
她坐在床上,发誓“我是一定要休夫的,这日子再也不能过了,我要休夫,让他滚吧,从此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的独木桥,再不要一处。”
至于芒儿,那自然是归她,是宁家的,是她宁希锦的,和那阿畴没一个铜板的关系
希锦想休夫,不过这事先不能声张,不然还没休夫就直接闹得沸沸扬扬,各房都来听热闹了。
她先找上了族长,说起自己的心思来,族长听了,自然是劝,说阿畴到底年轻,他们又有一个儿子,以后好好处,慢慢磨着。
希锦却红了眼圈,说再磨不得了,这男人没法要了,她就是要休夫
族长见此也没法,那批货的事他也知道,其实心里也觉得阿畴这孩子不像样,希锦守着这么一个夫婿能有什么好日子呢。
当下族长也就为她主持,拿出来一本册子,让她写一份“放夫文书”。
族长道“这里面都是放妻书,你学着点,比划比划,自己写一封放夫书就是了,等你写了,到时候拿过来,我们陪着你过去官府画押就是了。”
希锦连忙谢过族长,这才回去,回去时,恰好遇上希钰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希锦没搭理,径自往回走,谁知道希钰却凑过来“二姐姐”
希锦“怎么了,希钰”
希钰察言观色,见希锦这浮肿的眼皮,便道“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了是姐夫惹了你生气吗”
希锦知道自己要休夫的事也不好瞒,族中人总归要知道的,现在自己也得铺垫着。
希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