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起身离开后,和宗族中长辈说了一会儿话,便想借着芒儿困了,打算先行离开。
她起身的时候,经过外厅,想着给阿畴一个眼色,让他也借故跟着走。
她过去的时候,就见阿畴正和宗族中一些子弟坐在一起说话。
打眼看过去,阿畴清隽好看,恍若谪仙,把那些差不多年纪的宗族子弟倒是衬成了凡夫俗子。
她心里感慨,太好看了,难免吸引一些狂蜂浪蝶吧。
她其实怀疑希钰暗暗恋慕着阿畴。
不过对此,她也没什么大想法,阿畴是自己赘婿,他肯定不敢胡来。
他若敢有什么,早早一封休书就是,反正她如今已经得了一个血脉,还不至于非要把着他不放。
血脉有了,赘婿可以踢一边
这么想着间,就听那些子弟说起朝中事来,说是官家膝下原本得了好多皇子,皇长子被封为太子,只是早些年犯了错,被贬谪,之后官家迟迟不曾册封太子,其中自然许多周折,如今余下的皇子,竟是病得病死得死,还有一个流放一个进了大牢。
总之,没皇子了,膝下无人了。
这时候,官家想起被贬谪的那位皇长子,悔恨至极,又想起当年那年幼的皇太孙,那更是心肝都跟着颤。
其中一位年轻子弟摇头晃脑“这人哪,上了年纪就想起来儿孙的好,官家便是身在高位,但那也是凡胎,所谓隔辈亲就是这样了,他如今已经为太子殿下洗清了冤屈,正要找回流落在外的皇太孙呢”
旁边四郎惊讶“若是找回来,那皇太孙岂不就是太孙殿下了”
大家纷纷点头“那自然是了,如今大宝已经无人继承”
他们正说得天花乱坠,旁边族中二伯皱眉,过来提醒说“你们到底年轻,口无遮拦的,这种朝廷大事,也是随便你们说道的”
那四郎讪讪地道“自家兄弟,自家厅堂,关起门来说说怎么了”
二伯板着脸道“那也不行,官家的事,还是谨言”
一众子弟忙连声称是,二伯又去别桌了,那酒席上才消停下来。
希锦轻拍了下芒儿的后背,芒儿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哼唧起来,哭哭啼啼的。
那群子弟听到,都看过来。
希锦便道“芒儿哭呢,我一个人抱不住。”
族中兄弟听此,都对阿畴投去同情的目光。
一群男人家在这里喝酒说话,屋里头娘子肯定把孩子料理妥当,结果阿畴可倒是好,这赘婿就是日子不好过,还得被家里娘子喊过去照料孩子。
四郎好笑,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阿畴在众人形色各异的目光中,起身,和大家道了一声别,从希锦手中接过来芒儿,便跟着一起出来了。
夫妻两人一直没说话,等走出厅堂,过了月牙门,走进那围墙的夹道,希锦才开口。
她如有所思“听那意思,官家要找他那流落民间的皇太孙了”
阿畴听这话,神情顿了顿,之后才道“听着是那意思。”
希锦“那你呢,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阿畴骤然侧首,看过去。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的,薄施朱色,面透微红,织锦褙子的交领衬得那颈子修长,在这红墙蓝瓦间,清凌凌的,比墙角的腊梅更多几分颜色。
他看她一会,才道“我该有什么想法吗”
希锦哼哼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睛瞥他“你不该有吗”
阿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