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听这话,看过去。
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不过大白日的,她突然后背发冷。
有种阴恻恻的冷。
她忙道“当然不是说什么玩笑呢,这种事情是乱开玩笑的吗”
阿畴神情晦暗不明“那你这笼络人心的手段,可以用在别处了,丫鬟能有二心,我能有吗”
希锦无话可说,只能喃喃地道“也对,行吧”
当下夫妻两个再无言语,希锦走在阿畴身边,满心只叫苦。
她的命好苦
她只是对他说几句好话而已,大过节的,自己哄他几句,他非但不领情,反而教训自己
天底下有这样当人赘婿的吗
就算不是赘婿,就是寻常夫妻,你家良人说这么好听的哄着你,你就不能笑笑吗
希锦轻叹,心里却再次想起三年前。
最开始,她和霍二郎情投意合,
那霍家可是读书人家,霍家爷爷考过解试,是太学补考生,人家高低也是书香门第,族上曾经风光过,只是如今没落了而已。
两个人的亲事都已经谈妥了,眼看就要成亲了,结果突然横生枝节,霍二郎娘死活不愿意,闹腾起来,只说她蛊惑了霍二郎,闹得满城风雨。
没奈何,只能退了婚,她娘匆忙给她寻了赘婿,也就是阿畴。
阿畴其实人也不错,长得美,是汝城数得着的出挑,可他也就一张脸啊,论起别的来,根本没法和霍家二郎比,怎么比都没法比,比什么什么都输。
论门第,人家那是书香门第,哪像阿畴爹只是一个渔民。
论性情,霍家二郎温柔体贴,哪像阿畴,真是又倔又拧,怎么拢都拢不住心,怎么梳都梳不顺人
论才干,先别管人家霍家二郎如何,反正阿畴这人真是没法说。
刚成亲时候燕京城纱绸价格大涨,汝城商户都纷纷携纱绸进京,结果阿畴可倒好,他直接说身体不适,经不住长途跋涉。
前年市舶都监过来汝城,哪个不凑上前讨个好,让他也跟着族人过去,好歹混个眼熟,结果他竟然借故不去,愣是错过了这次机会
去岁她想着他读书还算在行,还是考取功名吧,好歹过了解试,混一个太学补考生,还能免些税赋呢,谁知道他却说自己不是那块料
至此,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希锦心里
烂泥扶不上墙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相貌了。
这相貌她也是喜欢的,可问题是,男人家,光有个相貌有什么用,等过些年她把控不住了,说不得他就要沾花惹草呢
大过年的,希锦心里很苦。
沿着那过道往前,便陆续见各房各户的都出来了,大家难免见了打声招呼,互相拜年问好,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随意说笑着。
希锦一家三口果然遇到了二伯娘,希锦便给阿畴使眼色。
阿畴便没什么表情地把希锦教的那一套都说了,一字不差,连那语气都学了一个十成十。
二伯娘笑得合不拢嘴“要说起来,阿畴才是一个聪明人,听说你看书,看一遍就全记得了你这么说,我心里倒是舒坦,说不得我们家四郎就考中了”
旁边四郎恰好在,听到这话,蔫蔫地道“怎么随便谁说句什么,我就考上了”
四郎今年整二十岁,比希锦大一岁,和阿畴同年。
他素来不喜阿畴,这却是有缘由的。
当年阿畴过来宁家铺子当了伙计,因长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