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隐约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
车上的小队队员不可置信的问“所以她为什么要跑”
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护送这位小姐回王城, 一开始还担心过任务对象会不会很难相处会不会很任性难搞,结果一路上她和他们一起吃干饼子喝融化的雪水, 也没叫过苦叫过累, 看起来好相处的不得了。
结果本来他们都觉得任务完成的希望在前了,任务对象突然就跑了, 跑了毫无征兆。
仔细想想, 好像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因为没法参军所以偷偷跑去战区的
可是现在已经没仗要打了啊她为什么要跑回去
“等等她现在在走的方向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
负责开车的托尼越开越觉得不对劲。
前方帕特里夏已经偏离了回程的道路, 他们来的路是从北往南,返回就是从南向北, 而现在, 他们一整个队伍已经偏向西北了,甚至越来越偏离。
而且, 那匹一看就很有尼福尔海姆特色的小马驹是不是跑的太快了点
快的好像根本没有背着一整个人似的。
“把望远镜拿出来。”
副驾驶上的巴基似乎也发现了疑点,从后排史蒂夫的手里接过铁灰色的长筒镜, 往前方忽快忽慢、却一直没离开他们视野却也从未被靠近过的一人一马望去。
十字准星对准了帕特里夏的后背,慢慢下移,映出随风飘荡的袍脚空的
被绑在一起、有“手”有“脚”的稻草“人”披着帕特里夏的披风骗了他们一路。
根本就没有人在骑马。
这一切被发现之前。
帕特里夏掖好斗篷兜帽的边角和系带,拍拍冰雕小马的腰脊, 让它载着轻盈的、被她赋予了活动能力的稻草人远去。
他们已经赶了五天的路了, 就算大军也在往王城前行, 在没有马驹或者其他的交通工具的情况下, 她也不可能靠双脚赶过去。
但,冥冥之中,仿佛就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她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听见咆哮小队他们启动车的声音,姑娘站在苍白的树干之间,表情困惑。
到母亲身边去,她想,到母亲身边去。
强烈的渴望像是正在发芽却被石块压制的植株,被顶端的压力挡住,浑身上下积蓄着无处发泄的力量。
帕特里夏隐约抓到一种玄妙的力量,它从她身体的深处升起,像是海妖用歌手蛊惑远航的渔人。
一股从未见过却又莫名熟悉的蓝色雾气翻滚着出现,在凌冽的林间风中,不偏不倚,扩成恰好够她一人通过的异空间门。
姑娘尚且来不及为这神力也难及的景象惊讶,就被蓝雾另一端的情况震慑了心神。
十二长老、奕城官、副城官、部分近卫队的侍者他们在渥尔娃冷然的目光下手持刀剑,面上再不复往日的谦恭。
十数具尚且黏连着土壤的陈年骨架立在渥尔娃和那些曾经的手下之间,形成一个四面楚歌的包围圈。
“母亲”
帕特里夏暂时抛弃了探究“这蓝雾是什么”的疑惑,在渥尔娃终于露出些许震惊的目光中、踏过蓝雾交织的两方空间,倦鸟归巢般扑入她的怀中也挡在了她的身前。
十二长老中的其中一位一边面露震惊,一边表情略带嫌恶的低骂一声“啧,混血。”
若是再早个几年,帕特里夏或许会被这话伤到,但她已经在梦中见过她的生父,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