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的眼泪莫名滚了下来,鼻尖泛红,神情倔强,唇很用力地抿着,就是不看任延。
好丢脸,为一双鞋子哭,也太奇怪了,任延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任延将鞋放在曲起的腿上,解着鞋带“别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哄人。”
安问抽了下鼻子,任延顿了一顿“那我试试”
安问还是扭着头,但支起了耳朵,想听听任延能说什么狗屁。
“我没有生你的气,刚刚生气其实更多是气自己。我不应该跟你说这里都是不新鲜的鞋子,其实它们都是收藏款,只是我平时更经常穿功能性的,所以才没有留在那边。这双是我早就觉得适合你、想送给你的,但是买大了。当时就凭经验预估了下,后来才托我妈妈问了琚阿姨,要不然去年就送你了。”
“去年你都没回国。”
“如果能送出手,就回国了。”
安问不知道这算不算哄人,只知道自己心跳蓦地很快。
任延终于将一只鞋的鞋带扯松,将鞋舌亦往外扯了扯“我帮你穿”
安问穿着白色的运动袜,被任延的手托住时,忽然诞生出了这一个月都从未出现过的心慌。“我、我自己来”两手撑在身后棉质床单上,将被罩捏皱。
任延服务到位得像个导购。
一双鞋都穿好,他帮安问把鞋带系上,在脚尖、脚侧和后跟都捏了捏,继而问“好像挺合脚的起来走一下吗”
安问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虽然这鞋很贵,但毕竟充满溢价,他平时穿的又不是什么便宜牌子,因而说脚感多提升多惊艳是不可能的。任延提醒“镜子在衣帽间。”
安问走过去,照了下镜子。好吧,这确实是他长这么大穿过最漂亮的鞋子
“你刚跟我说的话真的假的”他忽然回过神来,问。
“假的。”任延双手环抱,斜倚在穿衣镜旁,一只腿斜搭在另一脚边,懒洋洋的。
“”
“说了是哄你的。”
白他妈感动了。
或许是安问又怒又懵的表情太过可爱,任延实在忍不住,便低下头笑了一声,“好了,”他这回语气是真的哄“是真的。”
因为明天要起个大早,两人很早就被任五桥催去洗漱。任延睡前最后检查了遍行李,将箱子扣好。他的行李很简单,另一箱是崔榕让他带的零食和在美国找不到的、来自义乌小商品市场、充满中国人民生活智慧的各种日用品。
安问躺他床上有点拘束,并着脚,两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假寐得十分安详,直到任延说了一声“过来。”
安问滚过去,枕上他的手臂,一双眼在黯淡的光线下亮晶晶“你是不是每天睡觉前都要抱玩偶啊”
他好笨,如果真是如此,任延这间房里怎么可能一个玩偶都见不到
任延微微瞥下视线,对着这样一张单纯到迟钝的脸,他撒谎竟也不心虚“嗯。”
“嗯”完后,用抱玩偶入睡的方式抱住了安问,手腿都锁着。安问渐觉气短,将他怀抱稍稍推松,但也没滚开。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没睡着,安问问“你春节回来吗”
“没假,不回。”
“那明年暑假还回来吗”
“回。”
安问闭上眼睛“那明年见。”
“明年见”三个字刺耳,任延睁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是深深沉沉的不悦。
第二天四点多便起,安问哈欠连天,到处找他的t恤,没了,不见了,不翼而飞了。他快把床翻了个遍,又去掀地毯。任延把自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