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回去”
“步行距离两点八公里,我们从体育公园穿过去, 大概是两公里不到。”任延拎着水和药兜, 牵着安问往巷子口走去。
两旁的饭店都打烊了,唯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空气里弥漫着消散不了的烟火气。街角的花店棚下摆着摊,白色的郁金香在灯下泛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任延挑了几支,店主用报纸包扎成一束, 教安问如何醒花。
“你男朋友啊”她问任延,似乎与他相熟。
“还不是。”
“哦”小姑娘点点头, 扯断胶带,笑得怪意味深长的“还不是,所以是正在追。”
任延勾起唇, 似笑非笑地警告“别乱说。”
“之前看你总买花, 还以为有女朋友呢。”店员说着, 操作收银系统, “折后一百八十九。”
“顺手。”
郁金香是娇嫩脆弱的植物, 没有枝蔓, 看着干净。安问抱在怀里,也问任延“你总是在这儿买花么”
“怎么,我买花很奇怪”
安问赶紧摇头,摇得斩钉截铁。
“我确实喜欢花,逃了课带回去一束,可以免于挨打。”
安问忍不住笑,轻轻嗅一嗅这进口郁金香是什么香味。心里念头来无影去无踪地扫着他的兴。以后就是别人陪任延买花。脸挂了下来,变得面无表情。
他的阴晴比宁市五月的天还多变,任延却只能怔愣在他的好看里。白色的郁金香并不比他纯净,他色的郁金香也无法比他浓烈,安问抱着郁金香轻轻地不高兴,任延看着抱郁金香的他,无法言说地心动。
安问从花中抬眼,神情还冷着,轻声不情愿“干吗一直看我。”
任延心底一个声音,愿为你买一辈子花。但一辈子太重,他没有做好准备,便只能克制地说“花很衬你。”
走出了巷子,街道骤然宽了,路灯将柏油路照得亮堂堂的。任延咳嗽的频率见高,一瓶水很快喝尽,安问不自觉关心“既然发着烧,为什么还要走回去”
“没这么脆弱。”
安问还是不懂“早点回家不好吗”
任延终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喜欢你,所以只是跟你随便走走也很开心,也很舍不得结束。”
安问忽然懂了公园里那些顶着大太阳散步的情侣,他看人家是吃饱了撑的,别人看他是单身狗。任延捏了捏他的手“要是你很累的话,就打车。”
安问不累,只是觉得喝完酒后有点犯困,上下眼皮子打架,眼神迷离着,只觉得眼前路灯光晕朦胧,照得世界黄澄澄的一片,像被罩在某种糖果玻璃纸中。偶尔一辆车驶过,在静谧的夜里唰的一声,像在砂纸上扬了一笔。
体育公园不锁门,虽然有安保岗亭,但是全天候开放的,夏季时经常有人带小孩来露营看萤火虫。两人从侧门穿进去,经过亮着一盏灯的值班室,保安正在看一本什么翻烂了的陈年旧书,蚊虫不多,只有几只在垂吊而下的莹白灯下飞。
“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在这里”任延问。
“想来看看跟小时候一不一样。”安问答着“结果什么都不一样了。想走的时候刚好看
到你打架,就看了会你打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