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些,时间不对。
就比如现在收到的这封。从墨迹依稀看得出来,它不是最近才写下的,而是,提前了至少几个月
他隐瞒了什么。
他骗了他们。
在原地呆站了这么久,阿格规文终于动了。
他倒了回去,目标是王的营帐,步伐跟来时一般气势不凡,迎面的寒潮将他的披风大肆地吹起。
可是,为什么。
面无表情、甚至神色可以说是冷峻的黑发青年在流泪。
起初,他只是抿唇,随后才因为无处可宣泄,狠狠地咬紧了牙关,直向前方的目光更显凶狠,仿佛一只被抛弃了的只能迷茫着横冲直撞的困兽,让人不敢正视。
只选择告诉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没有心,足以承受这一切,不会伤心,不会痛苦是这样吗,舅舅
发泄般的无声嘶吼在大步向前的青年胸膛中激烈地碰撞,撞得他身体仿若撕裂,痛不欲生。
而他很快就又泄气,颓唐下来。因为,他知道,他的舅舅不会这么想。
“让我先一步知道这件事,也好。”
阿格规文呢喃道。
“在那个时候,我不会因为身心彻底沉入悲痛,而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和抉择。”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舅舅哎,睡着了呀。”
莫德雷德抓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她认为最漂亮的花,跑到树荫里的躺椅旁,本想把花给舅舅看。
结果,舅舅闭着眼,悄悄地睡着了。
她稍微有点失望,不过,又很懂事地决定不吵醒舅舅,到一边儿去自己玩自己的。
最近,莫德雷德自己和自己玩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因为舅舅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渐渐都不怎么出门了,只有偶尔几次出了太阳,才会到花园来,看着莫德雷德在花丛里钻来钻去。
莫德雷德长大了,差不多快到五岁,这座说大不大的花园早就装不下她。她会跑到城堡背后去,过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才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时间不定,主要是看舅舅什么时候叫她。或者某个讨厌的白花花一出现,不管有没有声音,离了多远,莫德雷德都会在第一时间往回冲。
她长大了,依旧不是魔术师的对手,再怎么生气,也拿白花花没办法。只能气鼓鼓地坐在舅舅腿上,听他们天南海北好像什么都说地聊天,听着听着就无聊得睡着了。
不知怎么,她先睡着,醒来之后,每次都发现自己到了秋千上。转头一看,椅子上的舅舅也睡着了,比她醒的还晚。
讨厌的白花花会把舅舅抱起来,回房间。
他走得很快,有时候一眨眼就消失了,莫德雷德追不上,这就更加气人。
“舅舅舅舅,舅舅你不说话,我觉得好没意思啊。你说,我现在要干什么好”
花已经找到了,蝴蝶早就扑腻了,莫德雷德盘腿坐在地上,觉得实在很无聊。
舅舅不能陪她玩,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即使他在睡着之前,忽然很奇怪地对她说,要找到自己的兴趣,以后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莫德雷德觉得,没有啊。除了陪舅舅,她还能干啥,没有想做的事啊
和我不一样,你是自由的亲爱的,你的时间还有很长。
奇怪。
舅舅说的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听不懂。
莫德雷德从来都没想过,舅舅说这些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