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明白未寻的意思,她没有给翻译版本,就是要他又当学生,又当老师。自己去学,也教他们怎么去学,学原版,而不是单纯翻译给他们看。
见库洛洛看着资料,未寻说“你不可能永远给他们当翻译,他们总要靠自己接触外面的信息的。月恒塔上的书不少,会去看的人却不多,就是因为大部分书都是外面的语言,他们看不懂。看不懂,哪怕答案就放在他们面前也没用。
流星街并没有多少自身的知识技术积累,很多方面还停留在很初级的阶段,想发展改变,靠内部的积累很难,得学外面的各种东西。
最直接的一点,不学会外界的语言,他们连各种现代产品都用不了,各种应用系统、手机、电脑、键盘、软件等等,都是建立在外面的语言基础上的。要从头搭建一套属于流星街语言的字库系统,去覆盖林林总总的现代产品,不是那么容易。即便搭建起来了,也是一套封闭的系统,使用的人也不会太多,维护的成本也很高。
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把资料翻译成他们看得懂的语言,不如教他们怎么去看懂外面的信息,怎么搜集筛选自己需要的信息,怎么学习这些信息,怎么从这些信息中提炼总结出关键部分。
把通用语或日耳曼语变成流星街的通用语言,就能连通外界海量的知识信息源,打破一直困扰流星街的信息壁垒。语言文字不通带来的各种问题,也能比较容易解决了。
那些语言教程中也有很适合给他们学的,语言是他们找到自己想要的方向的必经之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库洛洛放下平板,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去跟他们沟通的。”
听到他说沟通这个词,未寻说“让人听得懂的沟通,才是有效沟通。不管什么信息,都能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让人听懂,是最能达到沟通目的的沟通。把话说明白,这几个字说起来简单,实践起来并不那么简单。
每个人的信息接收能力不一样,不是谁都应该懂你说出来、没说出来的语言的意思的。你也不可能永远带着翻译,让谁给你翻译你的意思。如果想推动很多东西改变,就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面对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是必不可少的。”
听到这话,库洛洛的表情有点难以形容。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各种扩展自己的语言,把他认为没必要说明、听他说话的人就应该懂的内容一次次重复,重复到他认为很蠢的程度。没有哪一天,他能像今天一样深切地体会到,原来有那么多明摆着的问题,很多人就是听不懂。不一遍遍解释,反复说明,根本没效果。
库洛洛问“你需要用这种方式跟人沟通”
“如果你想达到某种目的,又要通过某些人群来达到这种目的,能在他们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的前提下,就能达到目的吗简单点来说,要让谁做什么,得先让他听懂你要他做什么。更简单点,要让谁立正,就得说他听得懂的立正口令。你不能指望用一套指令,就能无差别调动全部群体。”
听到这话,库洛洛叹气,说“我现在能稍微体会到你说的很累是什么意思了,我今天在教堂里面有好几次都想掉头就走,面对几百个人就已经让我很烦躁了。”
“不同的职业和身份,要面对的情况自然不同。我现在就不需要面对那些,因为已经不从事以前的职业了。而你现在想达成你的目的,就不得不面对你从前不需要面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