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加快了步伐。
屋顶上萧一握着丝线,看着那个艰难前行的小姑娘。
林铎的确快死了。
这个小姑娘,或许是他的药。
他已经顾不得脸上的水,小心的调整丝线,确保她不被雨水打湿。
她身子孱弱,这场风雨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但她还是来了。
萧一克制着把她打晕带去定念堂的念头。
晕了的她,救不了林铎。
至定念堂。
黛玉踏入门内,几把竹骨伞骤然落地。
门内有回廊,她不需要雨伞了。
黛玉冲着虚空微微一礼。
门内候着两个丫鬟,冲黛玉行礼“姑娘来了。”
定念堂平时无人看守,只有林海院里的人每月过来几次打扫晾晒。
黛玉心思一转,再看两个丫鬟面露苦涩,看见她又掩不住欢喜,便知缘由。
“大爷如何了”
“不,不太好。”其中一个丫鬟撑起一把伞,随着黛玉前行,伞侧立挡住廊外的风。
“大爷不吃不喝,已经四天四夜了。”
果然如此。
黛玉眼眶已经微红,他如何受得住呢。
至堂前,两扇门都开着,黛玉一眼就见到跪在中间的林铎,还有他身边满地的纸张。
不知道父亲罚抄的是什么,但林铎只写了一个字。
错。
满纸满地,全是这个字,整整齐齐。
黛玉踏着纸张过去,林铎对她的脚步声似有所觉,停笔回头。
他下意识就要笑,可嘴唇干裂,血珠崩出,他艰难的叫了一声“阿姊。”
黛玉再忍不住,过去将他抱住。
“快去拿水”
“你怎么浑身这样湿淋淋的你出去淋雨了”黛玉摸着林铎的衣裳,只身上湿了,头发却还好。
“暮鼓晨钟,这两个傻子,怕我死了,给我浇点水。”林铎声音干哑,他挣脱黛玉,往旁边挪了挪。
“阿姊,小心着凉。”
又看看门口,蹙眉“你自己来的这样的风雨不要命了么”
黛玉冷笑“就许你不要命么”
丫鬟小跑着拿了茶壶来,倒了满满一大碗,黛玉接过,感受了一下温度,便要喂给林铎。
林铎摇头“我还在受罚呢。”
“是父亲不许还是你自己不肯”黛玉眼角泪滴滑落,她定定的看着林铎。
“又哭,又哭。”林铎笑了,嘴唇撕裂的血让他的嗓子润了润。
“阿姊,我只觉得,旁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之,若待我以刀兵,我必百倍还之,绝不留情。”
“阿姊,无人教我这些,我生来如此。”
“阿姊,我错了吗”
错了吗
黛玉看着满地的纸上,全是这个字。
他不是在认错,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父亲的态度,还有母亲的临终之言,让他心生困惑。
林铎微微低头“如果,阿姊也觉得我错了,那我认错就是,我同父亲磕头认错。”
黛玉的视线落到他的手腕上,林铎天生左右手都可用笔,此时他的两个手腕都涨红不堪,隐约有些发紫了。
“阿姊,你莫要哭了。”林铎笑了起来,一边抬起手,要去拿黛玉手里的碗。
母亲临终之时,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