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性子,不要放在心上。
可他当真就不会委屈吗
是,在这时代中萧照临确实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他不过是必须依附萧照临才能寻得机会的小小属官。
但他毕竟是从现代而来,亦是养尊处优惯了,更多时候还是旁人来讨好他。
这般在萧照临面前,虽不至于奴颜婢膝,可仅是讨好也是不够,还要事事顺着萧照临、捧着萧照临、哄着萧照临。
以至于到今夜,明明是萧照临故意捉弄他在前,他还得想着怎么让萧照临高兴地放过自己。
虽然也是他向萧照临表达“爱慕”在先,为自己立下了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人设。
但他确实是有苦衷,最初的“爱慕”是为保住自己的命,后来的“爱慕”是想接近萧照临,让萧照临愿意给他为官的机会。
再然后,则是萧照临威胁他,如果他之前是在欺骗萧照临,便得不到好下场,让他不敢对萧照临说出实情。
种种或主动伪装或被动接受的因素汇聚在一起,他才不得不继续维持“爱慕”萧照临的人设。
不过,他倒也是因此保住了命,也得到了为官的机会,甚至还有萧照临两次亲自救他于危难之间。
平心而论,萧照临对他也实在不算差了,甚至真要计较起来,还是他亏欠萧照临更多。
可这样继续违背本心地“爱慕”萧照临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得找个机会,亲手毁了这个“人设”,与萧照临“好聚好散”,只做回寻常君臣。
或许,今夜便是个契机。
他心下有了决断,便任由泪不断涌出,还死死咬住了唇,咬到贝齿于朱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痕迹,再从唇齿间溢出伴着悲泣的决绝之语。
“臣自知配不上殿下,也知殿下亦不会垂怜于臣。臣本想着,只要能陪在殿下左右,能亲眼见殿下是喜是忧,也能为殿下分忧就已足够。”
他顿了顿,是在压抑言语中的哽咽,想尽力保持体面,“可臣实在控制不了这颗心,如果再见到殿下因臣而有不悦,而生忧虑,臣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陡然挣开了萧照临的手,退出了萧照临的怀抱,撩袍俯跪于地,“故,臣恳求殿下能够怜惜臣一次,臣愿从今往后永远只为殿下的臣子,为殿下手中刀、掌中剑,为殿下分忧。”
“只盼,殿下不要追究臣从前轻浮冒犯之语,以全臣一个体面。”
随着他这一句话落,室内气氛霎时骤降,冷如凝冰。
而山风忽剧,林声飒飒竟如倾盆大雨,伴随着林间群鸟惊嘶,竟也有几分雷鸣之意。
有风终于钻过了窗棂缝隙,摇晃着本就不甚明亮的烛火,室内光线便明明灭灭,晦暗不定。
不知为何,谢不为心中陡生不安。
而在下一刻,像是应和他心中所想的那般,他忽然听到了萧照临的声音。
不闻喜怒。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