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为真想开口骂萧照临一句,让萧照临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不敬”,但他显然没这个胆子,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陪着真正的“太子殿下”演下去
他又佯作怯怯,低声道“我自然是怕的。”
他缓缓从萧照临肩窝处抬起头来,眼尾处竟已是泛红,眸中另有波光闪烁,比之烛火还要明亮许多,纤长的乌睫扑簌,又渐渐垂下,在眼下留下了一道阴影,显得好不可怜。
又捏着嗓子,糯糯道“所以还盼殿下能够手下留情,我虽不敢奢求能长伴君侧,但仍想长长久久地为君分忧。”
萧照临虽觉出几分谢不为身上的不对劲,但闻谢不为有些矫揉的言语,还是不禁一愣,抬手轻轻捏住了谢不为的下颌,教谢不为不得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灼热,拂过了谢不为泛红的眼尾,停留在了谢不为如今只映着他一人身影的眸中,笑意稍敛,甚至略有蹙眉,“为什么不敢奢求长伴君侧了”
谢不为只觉莫名,这萧照临又在犯什么毛病,明明是他萧照临自己不喜欢旁人的示爱,闻之便会冷脸或是怒斥,怎么现在不说了还不乐意了
还是说,这萧照临霸道无理到即使他自己不想要,但别人却不能不给的程度了
谢不为觉得以萧照临乖戾又喜怒不定的性子,倒还真有这种可能,便忍不住又腹诽几句,再仍是盈盈递着目光,“是怕惹了殿下厌烦,我才”话到此,便抿嘴咬唇不言。
这就叫做,适当的留白更能引人遐想。
至于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让萧照临自己脑补去吧,反正也难不倒萧照临的。
萧照临显然脑补成功,眉间舒展,指腹细细摩挲着谢不为的下颌,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可说出的话却让谢不为不由得一惊。
“孤不会厌烦你。”
但很快,是他自己也觉不妥,连忙话锋一转,“谢卿当真狡猾,差点让孤忘了需得罚你了。”
谢不为便也顺势将方才那句并不适合出现在他与萧照临关系里的话抛下,转而思索该如何应对萧照临的“问罪”。
但也不知为何,许是方才那句话仍是让他有些本能地觉得不对劲,现下他就只想快些远离萧照临,便是再不能
专心维持人设,思忖须臾后心中思绪反而更乱,干脆蹙了眉头闭上了眼,“我知殿下亦有爱才之心,便任由殿下处置好了。”
这句话里的生疏之意几乎是不加掩饰地直白地展露在萧照临眼前,若是从前,他定会冷嘲回去,就譬如什么“孤虽有爱才之心,但你却并不值得孤去怜惜”。
但现下,萧照临在听闻这句话后,心中却莫名泛出了些许隐痛,教他破天荒地有些慌乱,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拧眉凝目看了谢不为半晌,终是悠悠一叹,另手抚上了谢不为微蹙的眉间,似是想抚平其上的褶皱。
“孤是在与你玩笑,你是生气了”
谢不为也不睁眼,只冷声道“不敢。”
但话出又觉着实是崩了人设,便也叹了一口气,稍缓了声,故作愁苦之意,“我虽知不得妄测君意,但仍是会有奢望所做的一切事都能令殿下生悦,至少,不会让殿下因我而有不快。”
许是在萧照临面前装得累了乏了,说着说着,他此刻心中竟当真生了委屈,阖上的眼中有泪溢出,话出哽咽,“可我无论怎么做,似乎都会让殿下不悦。”
他想到了一次次,明明上一秒还在和萧照临好好说话,但下一瞬又会遇萧照临冷脸,甚至还要他追着赶着去哄萧照临。
他虽每次都会安慰自己,萧照临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