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青渟张着嘴,想要发泄地尖叫出声,嗓子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半,丝毫声音发不出。
他以后就是一个废人
来日,等太医再来上药,屋里屋外的侍女小厮都在小心地候着。
太医医术高明,上药的动作也堪称轻柔。费青渟却觉得他好似是在嘲讽,嘲讽他是一个日后不良与性的废人
太医收起药,轻呼了一口气“再敷几日的药,外伤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有什么用呢。”费青渟喃喃道,太医皱眉转身,费青渟自嘲一笑“有什么用呢。”
太医婉言劝道“大郎君万万不可心灰意冷,这于伤无益”
他话尚未说完,费青渟便冷冷笑道“怎么,我便是积极配合,这只腿还能好了不成”
太医顿时哑口无言。
费青渟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的气一时又涌了上来,近乎疯癫的开口“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太医忙一躲身,险些被东西砸中。他皱皱眉看着床榻上的费青渟,有心劝他莫要如此免得牵扯到伤处,可一旁的侍女只苦笑着请他走了出去,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刺激了郎君。
屋内瓷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响个不停,那太医踌躇片刻,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作孽啊,作孽啊
费家这几日就没清闲过,费青渟受了伤后性情大变,谁都不知道什么话就有可能刺激到他,一时之间身边伺候的侍女小厮无不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却又不敢不言。
费夫人听了只余心疼,抱着儿子柔声安慰了许久,却是没有丝毫用处,还被他扔过来的茶盏划伤了额角。费夫人又是惊又是惧,心中也是一阵一阵地绞痛。母子俩抱在一起,痛哭了一阵。
费鄂那日听了太医的话心中本就纠结,又见费青渟这些日子这般作态,心中愈是不满,耐着性子去安慰他她几次,见他还是沉迷悲痛的癫狂作态,也是恼了,索性回收不再管他。
费青渟闹了几日,身上的伤又崩了几次,连带着太医面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又怕他发疯伤及自身,上完药就匆忙离去。
费鄂站在门前,听着太医的话,心中原本的侥幸再也不存,看着床榻上往日自己最重视的长孙,面上沉痛不已。
沉闷的脚步声在耳边想起,费青渟许是闹够了,没力气了,正闭目养神。听着动静后他慢慢睁开眼,转头看向费鄂,面上一片空洞,毫无知觉地唤了一句“祖父。”
费鄂老眼一热,良久后轻叹一声“青渟,你是祖父最重视的孙儿。”
费青渟眸中动了动。
费鄂拍了拍他的手,情真意切道“你不能继续这么消沉下去了费家以后,还得你撑着呢”
费青渟眸中渐渐有了神色,他看着费鄂,自嘲一笑“祖父,就我这么一个残废”
“不可胡说”费鄂眼睛一瞪,温声安慰他“祖父相信,你的腿,定然能好起来的你是我最看中的孙儿,也是我费家最优秀的孩子,又怎能如今这般呢”
费青渟低声咳了两声,眼睛酸涩,几乎有种落泪的感觉“祖父”
这连日来的消沉与疯狂,又何尝不是担心自己变成这般会被家族遗弃可如今祖父的这般话,却是让费青渟一时安定下了心神。
是的,他是费家的长房长孙,费家怎么可能轻易舍弃他他的腿一定能好的,太医只说难,却没有说不可能
费青渟思绪一时混乱,费鄂见状眸中闪过一抹满意的色彩,他拍了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