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间,离他不算太远的仙歌楼门口传来争执声。
“刘兄,这就是个玩意儿,不值几个钱,您何必跟我客气”
“不值钱老弟,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刘逍弯弯唇角,目中露出不耐,“虽说我们家不如从前风光。东西好坏还是能看明白的。这等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还是留着你自个玩吧。”
康博呼吸一滞,旋即便笑开了,“小弟绝没有轻看您的意思。”他好不容易才得个机会与刘逍结识,万万不能搞砸了。
之前听说刘逍喜欢饮酒。为了投其所好,他送刘逍一把灵芝花金酒注。没想到刘逍拒不肯受。态度也变得疏离冷淡。
怎么着拜在王狐门下真就清高了刘逍这种从小长在锦绣堆的主儿,怕不是嫌礼轻故意做做样子吧康博在心里闷闷冷哼,面上笑意愈发诚恳,“刘兄乃是性情中人,这金酒注与您正相称。”
阿年忙不迭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刘逍不胜其烦,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我一个落魄皇亲委实不配用如此名贵的酒器。于我而言,金银珠玉都不如粗瓷大碗来得实在。”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戒酒了。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吃酒吃的酩酊大醉。
康博还想再劝,刘逍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看了半天白戏的沈惟庸呵呵一乐。在京城这种戏码时常演。外乡人想方设法结识皇亲国戚。哪管那位皇亲落不落魄。只要能巴结上就成。
真是有功夫多读读圣贤书多好。
沈惟庸背着手继续往前走,在街上逛了会儿才去裴府。
阁老大驾光临,裴府上下又是好一番忙碌。
不过,忙碌归忙碌,因主子大半都病着并没有闹出动静。
老文将沈惟庸迎进前院书房,小密探端来香茶点心并一碟喷香的炒豆。沈惟庸面不改色,心里打着小算盘。
这碟豆子不知是小裴的意思还是阿发自作主张给他磨牙的。那他吃还是不吃
沈惟庸思量片刻,决定先不吃,问明白了再说。端茶抿了一小口,往四下瞅瞅。妖精呢上回坐车妖精伺候的不错。是个得用的。
等不多时,裴锦瑶一边咳嗽一边进了书房门。
“沈阁老”裴锦瑶止住咳,歉然而笑,“知道您今天肯定会来,原想命人去街口迎您,刚才陛下派人送赏赐就给耽搁了。”
沈惟庸皱了皱眉。陛下的赏赐可不是白拿的。
裴锦瑶撩袍坐在沈惟庸对面,继续说道“您的豆子吃完了,心里没底了吧”
沈惟庸听到问话回过神来,“小裴啊,是不是豆子没吃够数儿那什么妖人和新星都没冒头。要不你再给我拿一包”
“想我堂堂神机司”现在她不是神机司唯一神机使了,裴锦瑶板着脸清清喉咙,“就算快夭折也不会算不明白豆子”
不是算不明白豆子。是妖人和新星沈惟庸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着。
“您今儿个出门就能撞见妖人和新星。”裴锦瑶抻直腰杆,一脸的神秘莫测,“想必您没往心里去。”
出门就能撞见沈惟庸往前回想片刻,猛地瞪大眼睛。
难不成是刘逍现而今他是王狐的弟子。对了,小裴跟他也有交情。刘逍是新星,那那个讨好刘逍的年轻人就是妖人
不像啊
裴锦瑶拎着茶壶给沈惟庸续上香茶,“整个大夏都知道我小裴不打诳语。既是我送出去的豆儿就没有不够数儿的道理。”
沈惟庸低下头望着茶盏里自己惊讶的面容呑了呑口水,“刘逍是新星,谁是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