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
夜色深重,他撇开目光,破天荒地感到狼狈“没被打,我女朋友亲的。”
阮知知“哦”了一声,推开药店玻璃门,发出“叮咚”一声轻响,撞碎夏季脆弱的深夜。
天黑黑,她买了简单的医药包,两个人坐在门口,给苏怀破皮的嘴角消毒。
头顶一灯如豆,风吹过,灯影也跟着晃。
昏暗灯光下,少女皮肤白得不像话。
苏怀移开视线,听她轻声问“你爸控制欲是不是很强就像我妈妈一样。”
苏怀皱了皱眉,又松开“可能是吧。”
他的父亲擅长下棋,最了解应该把什么人放在什么位置。
偏偏小儿子叛逆,是一颗不太听话的棋子。
“你呢。”苏怀问,“你为什么不想学钢琴”
你的理由,跟我一样吗
我,在这里遇见的,是同类吗
阮知知眨眨眼“因为你不想教。”
看到他逃跑,于是手一顺,成全两个人。
她收起棉签。
沉沉夜色下,苏怀擦掉唇边抹出来的一点碘酒,随意道“我现在想了,你还学吗”
04
回家之后,苏怀意料之中地被发现,父亲再一次勃然大怒。
但他跟阮知知有了新的约定,大概因为有盼头,再被罚跪,也不觉得时间漫长。
阮知知有钢琴底子,学什么都飞快。
她极其聪敏。
两个人年龄差明明不算小,但随着时间推移,苏怀有时候心生恍惚,感受不到这种差距。
除了钢琴课,他们开始一起打篮球,做数学题偶尔趁着家里没人时,摊在家庭影院里打电动。
外界知道两人关系的人并不多,苏怀到阮知知的学校做讲座,特地戴上她送的领结;阮知知偷偷跑去参加苏怀的音乐会,在安静的人潮中做作地朝他挥舞灯牌。
那个时候
好像也只有那个时候。
苏怀笃信,两人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彼此。
但后来想想,那么短短几个月,放在人一生里去看,实在短暂得不值一提。
眼睛一眨,就结束了。
十二月,苏怀被父亲安排了一场相亲。
这事儿过去很久,他也想不起相亲对象的长相和声音。他怀着点儿不可告人的私心,没告诉阮知知自己要相亲,结果被她撞见了,她上来推他一把,红着眼转身就跑了。
苏怀没追。
当晚,阮知知就站在了天台上。
她给他打电话,把他叫到面前来对峙,苏怀哭笑不得,朝她伸手“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我不喜欢她,我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少女的裙摆被风吹得飞扬,阮知知问他“那未来有一天,你会喜欢我吗”
眼前蓝天无边无际,苏怀微眯起眼。
阮知知马尾辫被吹散了,柔软的长发被风带起,她吸吸鼻子“我马上十五岁了,很快就十八岁,你只要再等等就好了。”
石破天惊。
这问题问出口,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苏怀没说话,微绷着下颌,眼睛深处的一丁点儿笑意始终浮着,到不了眼底。
他说“你先下来。”
阮知知嗫嚅“那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