谴”苏曜不屑撇嘴,“父皇荒淫无度成那个样子,也没见他遭天谴。”
“你”太后语塞,瞪着他,却说不出话。
“母后息怒啊。”苏曜衔着笑,摇摇头,“其实,母后有话直说就好,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太后浅滞,目中露出惑色。
他笑容淡去,凝视着太后,一字字道“母后其实根本不在意朕什么样,说这么多,只是怕朕变成父皇那个样子。”
“母后怕的事,朕若变成父皇那个样子,就没人能替皇长兄报仇了。”
太后神色一颤,眼帘低下去,身上也好似突然失了气力,脊背都垮下去三分。
“所以啊,母后大可不必在朕面前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静太嫔的事,母后也不要多嘴。”
他说着,立起身,踱到茶榻前,信手执壶,给太后添满了茶“至于皇长兄的仇,朕一定会报的。”
太后神情紧绷,目光冷冷地睇向他“你做小伏低地骗了哀家十几年,如今哀家凭什么还要信你。”
“因为母后现下已再没有什么值得朕骗的了。”他勾着笑,话说得毫不客气,“而为皇长兄报仇,也不是为了母后。”
太后忽地一怔,抬眸看他,满目茫然。
可他移开目光,摒去了一切情绪“告退。”他一揖,回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行去。
夜色之下,又飘雪了。
皇帝步出慈安殿前的院门,守候在外的宫人抬眸扫见他发冷的面色,就都瑟缩地低下头,安寂无声地随着。
行走之间,广袖拂动。
忽有硬物在腕间轻轻一磕,苏曜下意识地捏住,不禁神情一松。
是收在暗袋里的压岁钱串。
他脚下微顿,踌躇了一瞬,就向西拐去。
欣云苑的汤室里,顾燕时正暖暖和和地沐着浴,想起今天吃到的那道点心就很开心。
如果没被人劫走几块就更好了。
但无妨,她跟齐太嫔说好了,明日她就去齐太嫔那里,把这做法学来。
“陛下”外面突然想起玉骨的声音,含着轻颤,战战兢兢。
顾燕时猛地回身。
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道清隽的影子投在窗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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