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欠揍的卢金元,留下这堆烂摊子就跑路了。
待会儿一定要揍死他。
运动员的训练是刻板而辛苦的,从早上七点开始,到晚上七点也仍未结束。抓得紧的,甚至夜里九点、十点也在场地上训练。
下午变天了,宋诗意的脚踝开始酸痛,训练起来也力不从心。受过伤的地方一到这种日子就跟大姨妈似的,准时而又敏感。
丁俊亚正带着大家做体能训练,察觉到她频频停顿,问她“旧伤犯了”
她点头“有一点。待会儿估计要下雪了。”
丁俊亚笑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天气预报”
他这一笑,女队员们都一眨不眨看着,一边感慨丁教练好看,一边叹息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爱笑,还凶,跟万年冰山似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丁俊亚是宋诗意的师兄,几年前两人一个在男子速降队,一个在女子速降队,正经说来,年纪差别不大,只是如今一个退役当了教练,一个却复出继续当运动员。
宋诗意很愁啊,这辈分怎么一下子变矮了
她这师哥话不多,平日里高标准、严要求,女队这边怕他得紧。可宋诗意不怕他,毕竟两人曾是师兄妹,正经说来不算师徒关系。
她挑眉“那是,我这天气预报比雷达还准。”
丁俊亚对她的伤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初她赛道受伤,还是他把她背出基地,一路打车送去医院的。当下也不高标准、严要求了,反而纵容了一次“那你今天就回去歇着,别练了。”
宋诗意想拒绝,但脚踝确实酸痛得厉害,索性点头“成,那我走了。”
“都自己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丁俊亚要送她。
宋诗意觉得好笑“我这是脚疼,又不是脚断,回个宿舍还要你送”
可丁俊亚没说什么,把她送到大门外时,远离众人了,才出声“脚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酸痛。”
“宋诗意。”他轻声叫她的名字,眉头一皱,“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宋诗意顿了顿,才说“想滑出以前那种速度,大概很难了。”
很长时间里,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谁都没说话。
晚上七点半,天黑得一塌糊涂,风里带着刺骨寒意。场馆外果然下起雪来。长白山岚在不远处若隐若现,天也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她又笑起来“行了,反正你重心也不在我这儿,那几个年轻小姑娘挺不错的,你专心带她们就成。我嘛,反正就是个混子,来队里混吃混喝讨人嫌的先走了。”
说着,她大步流星往雪夜里去,几步开外回头一笑“好歹我还能当个天气预报,也不算是吃白饭的啊。”
丁俊亚哑然失笑。
宋诗意沿着林荫道往宿舍走。这个时间点,运动员们基本上都在训练,宿舍没亮几盏灯。她一拍脑门儿,想起个人来。
今日队里议论纷纷,句句不离三个字程亦川。
哈,那小子终于来了,也不知道这会儿在干嘛。
不知为何,运动员生涯五年多了,形形色色的运动员见过不少,能留在脑海里始终只有那么几个,比如身披红旗的冠军师哥,比如黯然离场的失意师姐。
可这么一个没什么成绩的年轻小将,她倒是记住了。大半年没见,她还清楚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在赛道上的灿烂笑容,和那抹难以忽视的红。
她正出神,转个弯,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个人影。
那人穿得不多,就一件棒球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