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齐氏,小李氏回头对大李氏道“阿娘怎半点也沉不住气,家里卖的这些杂货,值得几个钱咱家既想租他家的房子,又怎好半毛不拔”
大李氏这半年过得糟心,恨声道“你们这一来二去的,也没见盘算了好的来,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毒妇生的,定也是个六亲不认的。”
小李氏面上一红,她上次跟齐氏吃沈家的酒宴,吃了个姘头回来,心中不知多少得意,只不好跟大李氏说。笑道“不挥锄头,挖不得宝,能抠来就抠来,抠不来,不过费几包糕点。”
齐氏挑了个好天,故意当着大李氏的面装了十几个鸡子,又拿了一包桃酥、一包牛皮缠,把大李氏心疼得直抽抽,跌脚道“牛皮缠却是亲戚送的,平素哪里抹得到嘴边,留着过年待客也有体面,你倒是一气拿了。”
齐氏只当没听见,摆着腰肢飞也似得走了。
到了沈家,抿了下鬓边的碎发,挺直了背,拿好了架式,这才抬手敲了敲门。谁知,开门的却不是何栖。
齐氏拿眼打量着阿娣,心中疑惑这是哪个见她装扮倒像个丫头模样,心中酸泡直冒,这才多久便买了使女,新妇不知俭省,大郎当差能有几个钱,小郎还要念书呢。
阿娣更疑惑,眼前的妇人面施薄粉,打扮得精致,细看也有了年岁,立那娇怯怯的,目中泪光点点,似是要哭的模样。阿娣见她古怪,拿不准什么来路,怕将起来,小声问道“不知这位娘子是哪家的我主家姓沈,你可没找错”
齐氏被问得委屈,道“我来找你家娘子,你问她我是哪个”
阿娣瞪大眼,眼见这妇人要哭将出来,撇下齐氏飞也似得跑去找何栖,跌脚绊手道“娘子,外头来了个妇人,要来寻你。”又道,“她许是家中出了事,要哭的模样,却不是我得罪的。”
何栖听得一头雾水,真以为哪家亲戚遇事上门求助,忙起身随阿娣出来看个究竟。
正好何秀才听了动静,放下书,出来宽泛松散,顺便也帮女儿接下客,在廊下一头撞见了齐氏。
齐氏一肚子心事要与他人诉说,看见何秀才眼睛一亮,上前便要与他好好说说新妇持家不当的事。
何秀才涨红了脸,齐氏是他亲家,偏这妇人柳腰一拧,盈盈施礼,何秀才别了脸,勉强回道“亲家难得家来,阿圆年轻,劳你指点教导一二。”说罢,不管不顾避到院外去了。
他在外头背着手来回几趟,实在不愿回家,一时又没个去处,便一路去了沈计的学堂。
何秀才也是好心,想着沈计长年难得见母亲一面,去李家又尴尬,心中想必思念,因此想着早些将他接了家去,好与母亲小聚。
谁知沈计畏母如虎,听得齐氏来家里,哪肯早来见她,又担心自家嫂嫂吃亏,暗忖阿兄不在家中,我须想个法子不让嫂嫂为难。眼眸微闪,抿了嘴唇,对何秀才道“阿公,阿娘来家,嫂嫂丢不开手,我去姑祖母家找大伯娘帮衬。”
何秀才不疑有他,还夸沈计行事周全呢。
何栖将齐氏让进了门,让了座,又亲奉了茶,温声道“本应是我与大郎上门拜见婆母的,只这些时日不趁巧,大郎差使缠身,不得成行,婆母万勿见怪。”
齐氏端了茶,道“不怪不怪,我知是大郎事忙不得空。”又歉疚道,“家中乱糟糟的,我也怕慢待了你们。”
何栖笑道“婆母不怪罪,我也安心不少,大年将至,届时我与大郎无论如何也要与婆母拜个年。”
齐氏笑着点头,细声道“你想得周全。”将带来的篮子递给何栖,“我没甚好物,一点鸡子零嘴,媳妇炖了蛋羹吃。”
何栖哪肯收她的东西,推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