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自是顺坡儿就下,也忙道,“皇太后体恤妾身,方没问妾身的罪。身为皇上的嫔御,理应以伺候皇上为重,妾身不该沉浸在失去六公主之痛中,这些年都没缓过神儿来。”
皇太后含笑道,“不管多晚,醒悟过来就好。况且你还年轻,今年才二十七岁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此次随驾同来的内廷主位们,那拉氏已经走了,剩下的庆妃、颖妃、豫嫔、容嫔、慎嫔、新常在,个个儿不是汉女,就是回部,要么就是蒙古,也就唯有忻嫔一个是出自满洲,且是满洲镶黄旗的了。皇太后想抬举谁,也得可着这满洲的正根儿来啊。
皇太后便抬眸瞟了皇帝一眼,“皇后病了,不在皇帝跟前儿伺候,我倒担心皇帝这些日子来太过形单影只了。今儿既忻嫔已经醒悟过来,皇帝也瞧见她颜色好了,不如便叫她搬过去,就在皇帝的寝宫旁的跨院儿住吧。也好陪伴着皇帝。”
皇太后此言一出,其余几位不由得都有些黯然。
皇太后叹了口气,“你们也别急,总归天子自当雨露均沾。可庆妃、颖妃、豫嫔、容嫔你们自己心下也该有数儿,你们伺候皇帝都多少年了,你们自己都什么岁数了,这些年怎么都没能为皇帝诞育个一儿半女的你们当中啊,也唯有忻嫔争气,好歹给皇帝诞育过两位公主呢我便是心下指望,也只能指望忻嫔了。”
“你们若也都有这个心,便也赶紧着都调理好自己的身子去。趁着自己还没到四十呢,尽早替皇帝开枝散叶。别等过了四十去,便连坐下孩子的机会都给失了去”
语琴、颖妃、豫嫔、容嫔都赶紧蹲礼,向皇太后谢罪。
皇帝含笑听着,却不急不忙抬眼望了慎嫔一眼,“慎嫔却不在此例。慎嫔还年轻,比忻嫔更年轻。”
皇太后扬了扬眉,今儿难得皇帝主动这么说,她便也笑了,“嗯,说得对。慎嫔还年轻,模样儿也俊,只可惜这些年在皇后的宫里住着,顾及着皇后的感受,侍寝的机会倒是不多。”
“皇帝啊,照我说啊,那就也叫慎嫔也一起跟着忻嫔搬过去,陪着你一块儿住着吧也免得忻嫔自己一个人住着,你素日里公务又忙,再叫忻嫔寂寞了。她们两个做个伴儿啊,平日也好有个人说说话儿。”
慎嫔面上登时红了,连忙起身行礼,“妾身谢皇太后体恤”
皇帝便也笑眯眯瞧着,点头应道,“皇额娘如此安排甚好,儿子也谢皇额娘的恩典了。”
当场,只气坏了忻嫔一个去。
当日各自散去,慎嫔和忻嫔便都回到自己的寝宫里收拾,等着搬入皇帝寝宫“烟波致爽”左右的跨院里去。
那两个跨院各有侧门与烟波致爽相通,俗称“东所”、“西所”。高云从已来传旨,叫忻嫔搬入东所,慎嫔住西所。
虽说按着规制,东边的地位高于西边儿,可是皇帝的寝殿却是在“烟波致爽”的西暖阁,故此反倒是慎嫔所居的西所距离皇帝的寝殿更近了。
忻嫔越想越是有些恼怒,忍不住摔摔打打,“慎嫔她算是个什么东西阿玛不过是个得木齐,算在咱们八旗里头也就是个佐领一个佐领的女儿,竟然能在皇后宫里进封,进宫没多久又晋位为嫔,当真是便宜她了”
慎嫔家出自厄鲁特,皇帝为表示重视厄鲁特,这才叫慎嫔进宫就是在皇后宫里学规矩,得以初封就是贵人。
甚至便是慎嫔跟容嫔同日诏封为嫔,同日行册封礼的;可事实上,慎嫔早在乾隆二十六年底正式诏封为嫔之前的几个月,已是在份例上享有嫔位的待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