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含笑道,“这一个盘子里是些文房,都是你们平日上学用得着的;另一个盘子里是些吃食,也是我猜着你们的口味预备下的。”
“不过呢,可不是都给你们的,你们两个每人从两个盘子里,一边儿选一样儿。”
在婉兮的宫里,福康安跟自己家一样儿自在,故此也没客气,先起身到盘子旁去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文房这个盘子里,除了常用的笔墨纸砚之外,婉兮还放了镇纸、笔山、香盒、印章料等几样雅物。
吃食那个盘子里则主要是几样饽饽,还有几品冻货。
福康安瞄了一眼,选中了那描金画彩的墨锭,拈了起来冲婉兮笑笑;便转头又从那吃食的盘子里选了一叠子炸高丽饽饽只是回头又看见了冻货,里头有冻柿子,这便将那炸高丽饽饽又放下了,换成了冻柿子去。
“札兰,你也去选。”婉兮含笑鼓励札兰泰。
与福康安比起来,那孩子是文静拘谨了些儿。
札兰泰规规矩矩行完礼,这才走向那两个盘子。
他在文房的盘子里犹豫了半晌,将每一件文房都端起来仔细看过,最终才选了一款小铜镜形状的镇纸;而到了吃食那个盘子,倒是没犹豫多久,直接便端起了冻梨来。
两个孩子选的时候儿,婉兮的心下也是百转千回,目光与玉函对了好几回。
两个孩子都选好了,这才重又跪倒谢恩。
婉兮含笑吩咐玉蝉她们去选了盒子装了,含笑道,“待得回府去,也代我给你们家的玛母、母亲、姨娘们问好。请她们若是得了闲,也时常进宫来坐坐。”
福康安笑呵呵磕完头就出去了,婉兮单拢住了札兰泰,含笑问,“你选了冻梨,可是觉着我这儿的冻梨好吃”
玉函在畔也道,“方才札兰小阿哥,已是尝着了九公主手里的冻梨”
札兰泰却坚定地摇头,“回令娘娘,我没尝。”
婉兮微微挑眉,“哦”抬眸去看玉函。
玉函便攥着手儿笑,“札兰阿哥是害羞了吧我方才可看得真真儿的,九公主可将她的冻梨给塞进札兰阿哥的嘴里去啦”
札兰泰那如玉似的一张小脸上,登时浮起红云来。可是他还是坚定地摇头,“回姑姑,我方才只是帮九公主焐着,并未咬下一口来。”
婉兮怕吓着这孩子,便将他拢回眼前儿来,含笑柔语道,“不打紧,不过是个梨,没那么多规矩。令娘娘啊就是好奇,那梨既然都塞进你嘴里了,你怎么不尝尝呢是因为不爱吃么”
“可若是不爱吃,那这会子你又缘何单选了它去不如令娘娘容你改一回,你将这冻梨放回去,另外再重现选一样儿,令娘娘不告诉旁人去,可好”
瞧着婉兮这样儿,玉函立在一边儿都忍不住笑,与玉蝉她们对了对眼神儿,都等着看,这位札兰小阿哥可会上了套儿呢。
札兰泰却登时摇头,“回令娘娘,我不用换我也不是不爱吃,可是那个冻梨,原本是九公主的。”
婉兮微微扬眉,“哦,这么说来,你还是顾着宫里的规矩,是不是你家里的家教严,知道你进宫来,你家里人必定与你讲说许多宫里的规矩。且你都是在上书房念了快两年的书了,师傅们就更是教会了你许多的君臣之礼去。故此啊,你便不敢造次,这才没动九公主的冻梨,是不是”
这会子便连玉蝉等几个,心下都微微替札兰泰捏了一把汗去。
凭她们这些年与主子的相处,她们这会子已是隐约明白,主子这是在考验小阿哥呢。主子这么做,怕是一来要看札兰小阿哥的品性,二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