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拉旺不多话,却已经将空西瓜皮在岸边儿一溜摆开了。个个儿西瓜皮里都放好了小蜡烛,仔细地点燃了,试试水风吹来的方向来调整蜡烛的高矮,以保证蜡烛不会刚入水就被水风给扑灭了。
拉旺准备好了,这才回来轻轻拉住小七的手,带了小七到水边儿去。
福康安瞧见了,这便也赶紧屁颠儿屁颠儿跟过去了。
婉兮扶着玉蕤的手,与语琴并肩看几个孩子在水边儿放灯。
几个孩子里,就属福康安的拉旺年岁大,便也是他们两个最忙碌。福康安扶着小七,以免她滑入水中去;拉旺则一个一个亲手将西瓜船抱过来,扶着小七的手,一起放进水里去。
母女连心吧,小七竟也与婉兮一样儿,亲手伸进那水里去,扰动水波,送那西瓜船稳稳飘远。
婉兮便笑了,用力地笑,“姐姐、玉蕤你们看,虽然小鹿儿他们不在了,可是咱们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们呢。所以咱们便也从今晚儿上开始约定,今晚儿是最后一次掉泪,以后,便是再说起他们来,咱们便也都别再掉泪了,好不好”
语琴和玉蕤一左一右,都是用力点头,“好。过了今晚,更需珍惜眼前。更何况,咱们啊,还得期待将来呢今晚过完,咱们便得收起心来,等着这个新来的孩子稳稳落地儿呢。”
出来的光景不短了,婉兮便嘱咐了屈戌和几个孩子各自身边儿的看妈小心伺候着,这便与语琴和玉蕤回了殿上。
此时后殿里,那拉氏已经顾不上中宫之尊,跪倒在了皇太后的眼前,伸手抱住了皇太后的脚脖子。
“皇额娘皇额娘听媳妇儿掏心窝子的话,媳妇儿,媳妇儿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
而在她身后几步,和贵人也跪倒在地,此时依旧是泪如雨下,只求一死。
皇太后眯眼凝视那拉氏,“那你告诉我,你叫和贵人仿效南唐后宫之例这样在莲台上跳舞,这不叫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那又算是什么,啊”
虽然同为满洲格格,皇太后终究是皇帝的本生额娘能生出这样醉心汉学的儿子,这当额娘的自然也有汉学造诣。老太太还能提笔写七律汉诗呢,故此古往今来那些名句、以及那诗词背后的典故,也是信手拈来。
皇帝坐在一旁,面上依旧是清淡如水,唇角轻勾。
“皇后还否认是将我与那南唐后主李煜做比可是皇后,你却安排了和贵人今晚这般模仿那南唐后宫如此献舞一场,你若说你没安那个心,你又叫朕如何信你啊”
那拉氏此时耳边嗡嗡作响,脑海里翻江倒海一般,将自己想到这个安排的缘由,前后又想了一遍。
“是令贵妃,是她”那拉氏忽然大喊,“妾身这个安排,实则全都是令贵妃的主意”
皇太后都是倏然挑眉,“你说什么令贵妃给你出这个主意”
皇帝更是“扑哧儿”笑出声来,修长的指尖儿沿着那和阗白玉的扳指儿悠闲转动,“听来真是新鲜啊。皇后,你近来原来与令贵妃又亲如姐妹了都能让令贵妃为你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去”
皇上语气里的讽刺,都懒得掩饰了。那拉氏一张脸更是绝望,她高高仰起头来,只望住皇太后。
“是因为,令贵妃一向称呼和贵人为阿窅皇额娘听媳妇儿说,媳妇儿终究是满洲世家的格格,对汉学终究造诣不深。可是皇额娘看的见,令贵妃倒是与和贵人一向都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