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派出所看守通知谢寒家里有人来接,他被带到门口后才知道,来人竟是柳岸明。
大半夜的被从睡梦中挖出来,柳岸明浑身上下充满了暴躁的气息。眼睛上没戴装斯文的眼镜,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兜杵在门外。那么冷的深夜,他的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皮夹克,露出里面深v低领毛衣,脖子上挂着黑金属十字架,吊儿郎当痞里痞气,哪里看出是个医生。
见到他,谢寒转身就要走,情愿回去继续蹲局子。即便和这家伙只见过一次,谢寒就直觉的讨厌他。
柳岸明冷嗤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来”
“要不是真真求我,你就在里面蹲到过完年吧”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嫌弃的看着谢寒衣摆沾上的血,刻薄的问“你杀人了”
谢寒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他更关注另一件事“你凭什么叫他真真”
“怎么,嫉妒啊”柳岸明翻白眼,边往回走边不耐烦地催促他“还不赶紧跟上不然我等下车开走就不管你了。”
谢寒起初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上车,可是一阵冷风吹来,他身上单薄的西装根本撑不住,不禁哆嗦了一下。
大半夜的路边一个鬼影都没有,而他满身都是血,比鬼还吓人。而且他暂时没有去处,身上没钱,手机也坏了,除了柳岸明走,谢寒别无选择。
大过年的半夜酒店也不好找,柳岸明只得把人带回去。临进家门前,他拿出钥匙边开门警告他“到我家别乱动我东西,不许搞出大动静影响我睡觉,也别擅自用我的卫生间听见没”
谢寒哼了一声,也跟着翻白眼“谁稀罕动你的东西”
“你最好是。”柳岸明打开房门率先进去,从玄关柜拿出一双拖鞋放下,说“我家没别的备用拖鞋,你穿真真的。”
谢寒心思微动,故作漫不经心问“你家里怎么有他的鞋子”
“这有什么难道你吃醋啊”柳岸明瞥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俩八字都没一撇,这就开始管东管西了”
谢寒咬唇,默不作声弯腰换鞋。
柳岸明家里有顾言真的鞋,是不是代表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又或者他经常这里住过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寒胸腔又涌出一股郁气,忽然想冲上去和柳岸明打架。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谢寒冷得轻颤的身上暖和不少。他衣服上脏透了,环视了一圈被柳岸明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客厅,回身默默坐到地砖上,没有碰沙发。
此时柳岸明从客卧出来,手上拿了睡衣和浴巾,他看到谢寒坐在地上,眉尖微挑,有些意外“你还挺有眼力劲。”
谢寒懒得理他,坐在地上稍稍活动了下腿脚,有些麻了。
柳岸明因此对他的观感好了一些,懂规矩的小孩到哪都不会惹人烦。他随手把浴衣递过去,道“你今晚就用那个小的洗手间,先把身上这身脏衣服换下。”
谢寒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明显小了一号的浴衣,问他“这也是顾言真的”
“废话。”柳岸明没好气的回道“我难道穿得下”
顾言真在这里住过的猜测被证实,谢寒更气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柳岸明被气笑,“朋友之间互相借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时候约酒时间晚了,留宿一晚不是很正常”
况且他们只是住同一个屋子,甚至不是一间房,臭小子到底吃的哪门子飞醋
谢寒自知理亏,一言不发抱着浴巾起身准备洗澡,才迈腿被柳岸明又叫住,不耐烦回头“又干嘛”
到底是医生,柳岸明时时刻刻没忘本职,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