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左等右等不见谢寒从洗手间回来,对面前两位还没熟络起来的母女略带歉意解释一句后起身起身离开,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上给谢寒打电话。
连续打了三次,电话才被接通。
谢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有些鼻音,听着也闷闷的,像在压抑什么。不等叶夫人发问,他就低声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已经先一步走了,让她不用等他。
叶夫人眉头轻蹙,听到他的声音确实有些虚弱,不由追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
其实谢寒此刻就坐在外面的花坛旁没有走远,他垂着头告诉叶夫人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回去睡一觉就好了,然后什么也没说挂断了电话。
可是心脏某处还是疼。
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明明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也从来没有心脏方面的病史,为什么现在却像生病了一样痛,伴随着疼痛而来的还有不知名的悲伤愤怒。
谢寒在花坛边孤零零坐着,浑身躁动郁结,非常想做些什么来发泄情绪。于是他拐了几个街道,随便挑了家酒吧进去。
他现在迫切需要酒精来麻痹钝痛的神经,安抚他暴动的身体。
这家酒吧他以前没来过,但反正只是喝酒的地方,无所谓哪里。谢寒把店里能叫出名字的酒都点了,自己占据了角落的一张桌子,一瓶接一瓶的开,不要命的闷头往肚子里灌。
外面天都黑了。酒吧里人不多,谢寒孤身一人,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高定西装,打扮的精致漂亮,像是误入混乱的童话王子,引人觊觎。
一个喝醉了、看起来不谙世事,纯净美好的男孩,独自被留在阴暗的酒吧,怎么看都像某些人眼中的猎物。
酒保担忧的向谢寒方向投去一眼又一眼,对他的处境感到不安。他帮不上大忙,只能借着送酒的时候趁机提醒了两句,告诉他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并贴心告知酒吧后面有个院子可以让他躲进去。
谢寒喝了不少酒,脑子却比刚才更清醒,他冷笑道“那就让他们来。”
他挥手赶走了好心的酒保,继续开下一瓶。眼角余光瞄向店内几个方向,果然看到有几个人蠢蠢欲动,眼神猥琐恶心。
真巧,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有找死的送上门。
谢寒对着那几个人勾起唇角,举起酒瓶仰头猛灌,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缓缓滚动,宛若毫无防备的小鹿。
警车呼啸声打碎了新年伊始清冷寂静的夜空,从涉事酒吧带走了还在发疯的谢寒。他闷闷足足出动了三个警员,动用武力才勉强把人制服带上车。
彼时谢寒打红了眼,行为根本不受控,甚至不知道自己差点伤到警察。酒吧被砸的七零八落,地上桌上到处是残碎的玻璃渣,地上还躺了五六个不省人事的男人。而他身上的白色西服血迹斑斑,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被叶夫人打理精致的发型再度凌乱四散,活像疯人院出来的神经病。
几个警员也有点被吓到,把人制住关在警车后心有余悸,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生怕他再发疯。
直到后来被扔进审讯室,谢寒才慢慢恢复理智。他手上戴着手铐,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对面一束强光刺着他的眼睛,两个看不清面容的警察正在盘问他事情经过。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以前就算他在外打架惹事,李予之总会及时出现为他保驾护航,替他解决所有问题,他从没真正蹲过局子。
这次的事说来也不算特别严重,审讯的警察告诉他,酒吧里的酒保作证,是那几个人心怀不轨先动手,谢寒的行为勉强够得上正当防卫,只是有些过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