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抵抗在琴酒眼里徒劳无益,就像小猫扒拉着沙发,自以为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却能轻易地被主人提起后脖颈抽离。
自作聪明在绝对的力量前一无是处。
琴酒也是这么做的。
药剂只有四支,他容不得浅川侑在这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
他太了解浅川侑。
接过药,再倒掉。或者乖乖喝下,等他离开再嫌弃地吐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了最高效的方式直接灌进自己的口腔。
他含着那口药剂,握住浅川侑细瘦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掣肘,又迅速将对方的手臂按在栏杆边缘。
那一刻,他看见浅川侑瞪圆的双目。
平日透着狡黠的高挑眼尾泛起迤逦的红。这对漂亮的紫罗兰色眸子在此时,仅仅容纳了他一人。
他轻松侵袭了青年微张的唇瓣。
毫无防备的唇齿在简单的技巧下失守溃败,一瞬间便被彻底攻占。
微苦的药液尽数流向另一边。
在琴酒的强制下,青年白皙的脖颈终于鼓动起来,药液总算一滴不落地吞咽而下。
琴酒松开手,不再束缚。
浅川侑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地颤栗。
微红的色泽浮现在脸颊,不时片刻便扩散向耳畔。他的眼眶内甚至多了些湿润,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连同眼下的那颗黑痣,都犹显怜人。
真想就这么毁掉他。
“你”
黑发青年开口,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浅川侑惊慌失措了一瞬,面部的空白佐证着思维的紊乱。他喘息了几秒,胸口上下起伏着,过了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谴责
“我们是兄弟。”
琴酒后退半步,抱起双臂,给彼此留出充足的空间,又哂笑道“猜错了。我们除了共犯外,没有任何关系。”
如同报复般,他残忍地扬起嘴角,悠声强调“这是你亲口和我说的。”
他停在原地,决意就这么欣赏浅川侑的反应这个像张白纸一样清澈,对过去一无所知的浅川侑,在忍不可忍时卸去虚伪奸诈的外壳后,究竟会袒露何等精彩的神情
但浅川侑没有激烈的反应。
他现在还有点发懵,琴酒说了什么也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不知是缺氧还是其他的缘故,他总觉得头部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钝痛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
喝了药后,不仅没有长脑子,反倒感觉本就不聪明的大脑似乎雪上加霜了。
“操”
浅川侑暗骂了一声,不由得扶住身后的栏杆,却还是跌坐在地面。
视线越发迷离,周遭的空间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挤压。
闭上眼的前一刻,他骂骂咧咧着“我他爹的就说,那玩意不能喝”
他看见了琴酒惊愕的眼神。
再一眨眼,对方已经半蹲下来在他的面前,俊美而冷酷的脸似有破碎的征兆,上面浮现出难能可贵的慌乱。
琴酒皱着眉,正在呼唤谁的名字。
应该是他的,但浅川侑听不清。
他彻底阖上双目。
黑暗降临,世界陷入一片沉寂。
浅川侑做了个梦。
梦里,他西装革履地站在一家店铺,风度翩翩地讲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英语。
站在柜台后的男人是个美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