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侑沉默。
他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开诚布公地回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琴酒可能会朝他脑袋来一枪。
装模作样地回答自己还记得,琴酒估计会问“你记得什么”,答不上来还是会朝他脑袋来一枪。
“”
这不横竖都是死吗
浅川侑闭了闭眼睛。
他开始后悔自己今晚路过可丽饼摊子的时候因为人多没去排队。如果吃到淋满巧克力酱的可丽饼,他死掉的时候一定会少些遗憾。
系统
系统恍惚想起,它与当前的宿主浅川侑初见的场景这人被重达十公斤的舞台射灯砸中脑袋的一瞬间,似乎是在感慨自己中午吃的那顿炸鸡如果配芝士酱,味道一定会更好。
见浅川侑不说话,琴酒的神色越发冰冷。
他讥笑了一声,言辞尖锐而刻薄
“算了。你连那行字都不记得。装疯卖傻了好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喝掉它,浅川侑。”
琴酒抬起手,修剪平整的指甲轻松掀开了口服剂的瓶盖。
塑料瓶盖被随意地丢掷在微晶石铺就的地面,一连串的“啪嗒”声响彻。最终,这点喧嚷止于廊道幽邃的深处。
浅川侑默不作声。
但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胸腔内的事物剧烈地鼓动着,不安感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
三天下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琴酒的情绪有如此之大的波动。看来他终于无法忍耐和弱智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他扫了一眼琴酒递来的药瓶,莫名幻视起古代国王惩赐给罪臣的毒药。
他理智上判断琴酒不会害他,毕竟他们是兄弟。但他还是觉得这东西很危险。
没什么理由,就是直觉而他的直觉向来与真相八九不离十。
浅川侑静默了几秒,又推脱道
“一定要喝吗”
“我觉得我脑子其实挺好使的,最近给条子干活履履立功呢,案子的新进展大部分都是我开拓的。哦,我忘了,给他们打工应该不用太努力。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
琴酒厉声打断他“喝掉。”
浅川侑的肩膀颤了颤。
他现在真的很怂。他生前虽然不算什么品格兼优的纯善者,但好歹也遵纪守法,没做过什么坏事。站在琴酒面前被如此胁迫,腿没软已经是他最大限度能坚持的事了。
他对组织了解不深,也不清楚琴酒的手段,但他能从旁人的眼中窥探到此人的残忍与可怖。
那一瞬间,心情变得五味陈杂。
浅川侑的心底,很是莫名地萌生出两个念头这药不能喝以及他该对我放尊重些。
于是,本能驱使了身体。
他颇为抗拒偏过头,低声道
“不要。”
“我不想喝。”
但下一刻,他的下颌骨传来剧烈的刺痛,一只冰冷的手钳制其上,头颅也被硬生生地掰回,被迫与手的主人对视。
琴酒冷笑“我让你拒绝了吗”
浅川侑“”
这人怎么这样啊
说又说不动,逃又逃不掉。
他抬起双手,干脆严丝合缝地捂在嘴上,两眼一闭,直接装死。生动地用行为和生命表达我就是不喝,实在不行你杀了我。
死过一次的无赖,笃定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第二次死亡。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但他忽视了自己是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