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只能跟上去,与异人在石桥上遇到前来的华服中年人。
“不韦老弟, 你这脸盲啊趁早找个大夫给医一医,你宋长亭老哥我见你一回报一回家门,实在是拿你没办法。”
李唯是场面上的人, 逢场作戏的跟这位吕不韦先前的地下生意伙伴, 赵国中大夫宋长亭聊了几句,套出不少话来, 而后在他盛情相邀下一同前往大厅共赴晚宴。
异人和李唯入内时主人平原君和主客孟尝君还没到场,其他各国质子和赵国贵族臣子却已按席位坐好。
或许是有意安排, 异人的位置在门边很靠后的位置。不过他也不在乎,径直过去拂衣而坐。李唯便在他的下首坐了下来。
因是平原君的私宴,不涉国事,所以堂上除了各国名流还有不少女公子, 赵雅公主自然也在其列,只是她坐的比较远又被一圈人围着献殷勤, 没注意异人进来。
异人才刚坐下,外面就进来一位头戴白玉冠,衣着松绿锦的青年,气质矜贵, 傲气十足,看年纪与异人相仿。
那青年撇见异人唇角便勾起笑容,有意放大了声音客气道“这不是异人公子吗,上次相见还是在去岁平原君的试剑会上, 一别多时,近来可好”
他一说话周围原本不知异人身份的宾客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用惊艳、好奇、狡黠、鄙夷各种不一而足的目光打量着异人。
异人恍如未见,也不想多说,点头道“尚可。”
李唯偏头问道“这是哪位”
异人为自己的青铜爵内添了酒,平淡道“燕王孙姬喜。”
同样是质子,能把太子互换过来必是邦交极好的两国,从衣着到用度姬喜都不知比异人好了多少,简直是云泥之别。而且看那姬喜有意透露异人身份的行为,便知他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果然,异人的身份一曝光立刻就有人站出来,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韩国使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这位就是艳名满邯郸的秦国异人公子,在下韩国使臣韩陈隽,真是失敬了。”
东方六国中被秦国欺负最狠的就是近邻韩国,韩国是个国策很迷的国家,几乎从上到下都是猥琐流的打法,在秦国面前最怕事,但找到一块软骨头又会往死里欺负,很不幸,异人就是秦国抛弃的软骨头,只要死不了,想怎么揉宁老秦王都不会管。
“都说秦人粗犷,除了打仗什么情趣都不会,诗歌辞令引以为下流,今日见了公子,方知原来秦国也有殊色,难怪秦王向公子委以大任派来了赵国,想来是想让公子修好两国邦交啊。”
这话就很难听了,言外之意嘲讽秦国手段下流,嬴异人以色事赵。
李唯眉心一蹙就要反唇相讥,却没料到异人竟然破天荒的回了一句,虽然简单却够戳人心窝子。
他说“使节若是够胆,他日入秦还是亲自将此话说与秦王听。”
李唯听异人说了这句话竟然有点忍俊不禁,随声附和道“那得带着棺材入秦做个提醒,不然到了秦王面前,怕是连想说什么话都吓忘了。”
韩国与赵国合纵抗秦经常出尔反尔为多数赵人不喜,加之韩陈隽一副小人嘴脸,如今被奚落却也让很多人乐见其成,纷纷低声嘲笑。
“哎你你你,你们”韩陈隽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没话说。
韩陈隽刚熄了火,又有一直裾山羊胡的男子冲了出来,戏精上身似的指着异人一通激愤“我乃赵国文人西湖堂,秦赵战事不断,十几年来,几万赵士死于秦将白起之手,在下实在不明,以公子的身份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里出席我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