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没理,李唯也没理,两个人相当默契的淡淡喝了一口酒。
西湖堂当即就觉得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原本以为骂了异人就能得到现场一片叫好,可没想到一场煽动群情激奋大场面的凛然大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不说周围一个人都不理他,就连当事人都不屑搭理他,于是当场就尴尬了。
他尴尬的站了许久,才听到李唯一声轻笑,她慢慢抬头道“异人公子为什么在这,你自去问平原君,若觉得平原君行事不得宜,你说两句让他改了便是,我与公子二话不说立刻回去。”
问平原君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种自视清高搏出位的“文人”李唯以前在有钱人的圈子里见多了,这西湖堂不知道走了哪路后门才苟上了平原君的私宴,就想靠羞辱异人上位呢,可惜他太小看了赵国贵族的情商,他们是不待见异人,可也没谁会用这么蠢的话把炙手可热的平原君拉进去。
李唯心中不住摇头,心想就这些战五渣渣,连个踮脚的台阶都算不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异人踩着上位了,真是弱到爆。
谁想到,这时候走来一个年过半百的矮瘦老头,长吁短叹望着异人,一指李唯道“嬴异人啊嬴异人你不用怂恿手下门客强词夺理,坐在这里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至亲被你秦人所杀,你还敢让人大放厥词,简直岂有此理”
西湖堂可见到一个情商下线的盟友了,连忙劝道“先生高见,先生别急,凡事自有公论”
李唯看一眼老头,玩着手中铜爵淡淡道“你又是哪位”
“赵国上卿郑不识嬴异人我告诉你,我的兄长,次子,都是死在与你秦人作战的战场上这笔账我早晚要与你们算”
异人变色不变,连个眼神都欠奉,一副“随便骂只要你开心就好”的淡然样子。
李唯闻言却微微点头,缓缓摇晃着酒爵,轻出一口气抬眸道“郑上卿,你两鬓花白宦海沉浮,怎么竟单纯的像个愣头青。乱世之中,两国邦交时战时和,战死杀场虽然可敬却无对错。你有血海深仇别人就没有想为兄长和儿子报仇,若你自信打得过武安君白起,自当到战场上找他报仇,反正他与你年纪也不相上下。可这事与异人公子何干”
李唯说完看了一眼笑容玩味的燕国王孙,又看了一眼贼眉鼠眼的韩国使臣韩陈隽,冷笑道“当年赵武灵王在世,赵国对燕国、韩国几番大战,占了燕国故都黄金台,又杀了多少燕韩将士,要不要今日让王孙姬喜和韩国贵使也当庭向你这个赵人锁魂民间都有冤有头债有主的说法,你一个上卿,能说出这番话,也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这话说完让处在姬喜和韩陈隽中间的郑不识左右不是人,气的差点厥过去。
郑不识和西湖堂还要说话,却听到主位上一声高唱“迎贵客”
只见红衣锦绣的平原君与银衣滚边直裾的孟尝君一前一后登上了主客贵席。
李唯头一次见平原君不禁惊讶,这平原君生的桃花眼丹琼鼻,眸中春水含蓄,微笑如三春熏风,使人一见顿感亲切,那气质既大气又风雅的,初看之下不像手握滔天权势的一带封君,却像正当青春韶华的走马才俊。
相比之下孟尝君的年纪就要长他许多,大概已有三十五六,长相论俊美不及平原君一半,但那绝对是一张令人一见难忘的面容,他双眉入鬓眼窝略深,一双眼眸极其有神,给人一种看穿世上一切虚妄的感觉。
世人皆言孟尝君性情古怪,喜怒为常人不测,却往往眼光独到手握大局,号称门客三千,算无遗策,可见其非同寻常的魅力。
孟尝君为齐人,好辞令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