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是用了十几日,但对卫国公府这样人家而言,也算得上是快了。
庄氏病,也终于好了大半,能起身了,翌日便请了江晚芙过去,二人在二房清了几日账册,该落印落印,该处置处置,至于剩下些,也就只作了陈年旧账。
毕竟,这样大府邸,中馈涉及得实在太多,但无论如何处置,这样一走,江晚芙接手中馈,就算是过了明路了。
自她接手起,往后事情,出了事,她一人担着。但那之前,出了事,该找谁,便找谁,按不到她头上。
惠娘领着纤云、菱枝、红蕖三人,将账簿凭证等物,一并收拢理顺,收进箱笼之中。她们忙忙碌碌,江晚芙和庄氏倒是端坐着,仆妇送了茶水糕点进屋。
庄氏待江晚芙,倒是一如既往客气亲热,等仆妇将糕点呈上来,便道,“忙了一整日,连口茶都没顾得上请你喝,二婶这里没什么好茶,你别嫌弃。”
江晚芙是晚辈,自是推让了一句,等庄氏端了茶,才端起啜饮了一口,放下茶盏,才开口,“这几日叫二婶受累了。”
“倒也没什么累,最后一遭麽”庄氏说这话时,恰好低头去捻糕点,微微侧身,让人看不清她神色,但这话里,分明是有些怨气。
庄氏心里有怨,江晚芙怎么会不知道,但要夺庄氏权人,是祖母,她又从二婶手中接了过去,于情于理,她开口劝什么,都显得落井下石,倒不如什么话都不说。她没接这话,也捻了块绿豆糕,轻轻咬了口,偏甜糕点在唇齿化开,有几分甜腻得过头。
但对面庄氏,倒是一下子吃了一整块,似乎不觉得甜。
二人正喝着茶,惠娘走了过来,说都收拾好了,江晚芙也不等庄氏找理由送客,先开口告辞,“扰了二婶这么久,我便不久留了,这就回去了。”
庄氏倒是很亲热,非要亲自送她出门,被江晚芙拒了后,还叫了心腹竹嬷嬷来送,拉着江晚芙手,道,“这几日也没顾得上招待你,改日再来二婶这里喝茶”
江晚芙颔首应下,带着惠娘等人出去了。
庄氏竹嬷嬷忙跟着送她们,一路送到月门外,才停了步子,见主仆几人走远,才回二房正屋,进了门,抬眼瞥了眼靠在软榻上庄氏。
“送走了”庄氏不复先前热络亲密,语气淡淡问。
竹嬷嬷回话应是。
庄氏只嘲讽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闭上眼。
这一闭,就入了夜,庄氏是被一阵嘈杂声音吵醒,门口似有人声脚步声,庄氏皱着眉,坐起身,正想叫竹嬷嬷进来,问问外面怎么了,就见陆二爷撩了帘子,急匆匆走了进来。
见是陆二爷,庄氏心里是高兴,但面上却冷冷,话里带着讽刺,“稀客呀,二爷怎么想起过来了”
陆二爷却没理她,瞪了眼跟着进来竹嬷嬷,“出去”
那竹嬷嬷是庄氏陪嫁,也是她心腹,自然是知道,夫妻二人最近因为荃姨娘,闹得不大开心。担忧看了眼庄氏,迟疑了一下,到底不敢忤逆陆二爷,退了出去。
陆二爷自顾自坐下,揉了揉眉心,夫妻二人谁都没作声,过了许久,陆二爷开了口,叫了庄氏闺名,“兰茵。”
庄氏被叫得一愣,她很久没听陆二爷这么叫她了,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名字。不是冷冰冰庄氏,也不是二夫人,是带着点女儿气,温温柔柔,兰茵。
但很快,陆二爷接下来话,就打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