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观察了一会儿,搜查非常严格,每个人过去都得洗脸,不管男女老幼,被军士异常粗鲁泼一脸水然后用力搓,眼角显然是重点,之后再被驱赶至关卡另一边,女的入帐脱衣检验,男的就地宽衣解带,没有一个能例外的。
但凡有一点嫌疑,或者抗拒,立即就被拉了下去。
这种检查,想当然通过速度非常非常之慢,所以人龙越来越长,怨声载道,很多人直接掉头了,实在等不了或者受不了这等委屈。
沈箐还注意到,掉头的人都有被人观察的,甚至驱赶到另外一边,不许离开。
不过好在掉头的人极多极多,而为防打草惊蛇驱赶动作比较隐蔽。
两行人早已得讯,没有靠近被驱赶的范围,远远观察一番后,果断离开。
看来正常的路是没法走了,不过没关系,京畿界这么大,而京军哪怕有好几十万,也没法立起人墙的。
这种方式,拦截到普通小老百姓,并不能拦截他们。
废了点功夫,两行人拣选一处巡搜薄弱处,直接穿山而过。
过了山界之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界外的商旅途人也被截在外面,一时人满为患,灯流火把汇集成河。
两行人没有在此停驻,一路往前,一直走到半夜,到了一个叫瓮镇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正确的说法,是沈箐燕长庭三人停了下来。
商号在瓮镇有个不起眼的小据点,他们直接在这里休息就可以了。
而魏太妃他们则没有停,继续连夜离开。
那么,就分道扬镳了。
沈箐三人勒停马,那边不由往这边望了一眼,魏太妃唇抿得极紧,冷叱道“还不走”
那十来人只得一咬牙,听令驱车马离去。
车轮辘辘,那个头戴幕僚的老妇人在眼前过去,她头也不回,昏暗夜色里依稀能见她挺得笔直的脊梁。
渐行渐远,没入黑暗,慢慢看不见了。
沈箐忍不住侧头看燕长庭。
燕长庭薄唇抿得很紧,静静看那车队远去。
两人一动不动,据点的管事也不敢关门,符简使个眼色,让他先去张罗水食了。
九月初的夜风,已经很凉了,呼呼吹着,门口悬挂的半旧灯笼在左右晃悠。
“阿庭,要不我们再想想吧”沈箐小声和他说。
燕长庭回神,抿唇“不用了,咱们去岭南。”
燕长庭对岭南很执着,因为沈箐想去岭南。
一开始他不肯说,沈箐问了好多次,他才吐口说“你想去。”
他看得出来,沈箐很期待去岭南,她每一次提起岭南兴头都很高的,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啊,原来是这样啊
沈箐瞪了他一眼“才不是,当然不是这样的了。”
其实她也不是非去不可的啊
她拧眉“谁告诉你我非去不可的”
“我从前出门也期待都很啊”尤其是刚开头那两年,简直兴奋得不得了。
“别误会哈。”
“计划有变的话,咱们不是能调整嘛”
岭南吧,能去当然最好;只是如果不能去了,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呀,她又不是要死了落叶归根
她这么吐槽一说,燕长庭立马急了,他剑眉一拧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