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微境窝藏妖族余孽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地闹了许久,像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戏,若说前面的唱念做打都是铺垫,今日更像是落下帷幕的收场。
无量宗做足了准备,只等着收网,给太微境致命一击。
待到那弟子念完了百宗罪,范孤鸿便亲自请城阳掌门出来相见,莫要躲在里边做缩头乌龟。
他一番“战书”还没下完,城阳牧秋便已从容地到了山门,还带着十八位亲传弟子,景岑、郗鹤等人都穿着群青月白相间的门派校服,唯有他,一身玄色常服,连头发也只随意挽成髻,不像平日一丝不苟的老祖,竟有两分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之意。
“诸位道友,在我太微境高声喧哗,是有事相商”城阳牧秋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像是在暗暗记下各门各派的名字,方才还扯着嗓子要他给个交代的众人,如今全都低下头,成了锯嘴的葫芦。
范孤鸿眉心一跳,暗骂这些人没用,中气十足地扬声道“城阳衡,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把胡银绒交出来”
城阳牧秋平静地问“为何”
范孤鸿冷笑“方才念的百宗罪,你若是没听清,还可以再听一遍。你为了一己之私,色令智昏,竟把妖王之子养在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城阳牧秋负手而立,站得如翠松一般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范孤鸿等人“范掌门何出此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银绒是妖王之子”
范孤鸿“他的寒酥缠所有人都见到了又同为狐族,你别再拿溷元寒凌决说事溷元寒凌决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威力何况,那一日,已经有妖族指认,他便是妖族少主妖族大肆作乱,死伤的无辜之人不知凡几,事情发展到今日的田地,你,城阳衡,太微境,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城阳牧秋点头“银绒本来好好的,接到一封来自文练宗的道歉信之后,当街发狂,后来又那么巧,他再次出门,就有妖族当着群情激奋的、讨要说法的散修的面,叫他少主,这么看来,的确是证据确凿。”
这话中的讽刺之意,没人听不出来,人群又陷入暂时的安静,这时候,文练宗掌门一把将那位号称岭南第一美人的弟子赫兮推出来。
赫兮慌乱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那日,在下不小心得、得罪了胡公子,他伺机报复,蛊惑城阳老祖将我等赶出去,此等奇耻大辱,我能承受,师门却不行,所以在下,的确在私底下写了一封道歉信,仅此而已”
无量宗的仁寰长老站出来“别扯东扯西的,我们没时间听城阳掌门的风流韵事,只说正题太微境大费周章地请各门各派前来商讨如何对付妖族,可如今,你们自己将妖族少主奉为上宾,难不成之前都是在耍着我们玩的”
“不错交出妖狐”
“太微境太令我们失望了”
“若不交出胡银绒,太微境就是与全修真界为敌”
城阳牧秋沉声道“与全修真界为敌,呵,尔等待要如何”
短暂的静默后,范孤鸿高声道“与妖族勾结,人人得而诛之”
“不错”
“人人得而诛之”
“我文练宗虽然势微,但心中自有道义,太微境包庇妖族,我们势不两立愿意以卵击石”
“好一个以卵击石”城阳牧秋扬声道,“你们的意思是,若太微境不交出银绒,你们便要群起而攻之”
此话刚落,他身后的十八位亲传弟子已经齐刷刷亮出剑。
太微派最初就是以剑道为尊,虽出了城阳牧秋这么一位不走寻常路的无情道修士,但他教徒弟的时候,还是按着其师尊佑慈道君传授的剑法来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