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传弟子们,随便拿出一个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此时十八柄剑齐刷刷出窍,杀意凛然,战意滔天,底下那些所谓的掌门、长老,一大部分在他们面前都成了乌合之众。
范孤鸿在他们萌生退意之前,忙站出来表明立场“你们太微境再嚣张,双拳也难敌四手,若真想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咱们便战个两败俱伤我无量宗第一个奉陪到底”
“我玄阴谷也愿奉陪”
玄阴谷作为无量宗驰名狗腿,第一个站出来,后边跟风的便连绵不绝。
“算千山门一个”
“城阳掌门,我们爱戴您,敬重您,可星辉楼与妖族有血海深仇,请您交出妖族少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青霞派,甲炼门,甚至连曾经与太微境交好的流雪凤凰堂也在内,当真四面楚歌。
就在这时,当事人银绒竟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你们只想要我的命,为什么要逼不相干的人”
“银绒”城阳牧秋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银绒今日穿了一套颇为体面的绛红色长袍,及腰墨发也用瞳色发带束得整齐清爽,其实越是漂亮的人,越适合简单的打扮,他站出来,便像素雪冰天里唯一燃烧的色彩,夺目耀眼,银绒故作轻松地露齿一笑“师父没看住我,被我跑啦”
银绒“这些人说,我是妖族少主,这些悲剧都是由我一手造成一派胡言啊我就是只小小的媚妖,你们也未免太高看我啦。其实,本妖跟太微境也并不很熟,跟城阳衡也不过是露水情缘,什么交不交出的,我本来就不是太微境的人,你们冲着城阳牧秋要人,简直可笑”
银绒对范孤鸿等人道“不过,你们人多势众嘛,宁可错杀,也不愿意放过我,我自知逃不掉,就不劳你们兴师动众了。”
说罢,不及众人反应,他已经抽出一把剑,横向自己的颈项
“师娘不要啊”郗鹤脱口而出。
城阳牧秋却比他反应更快,挥手隔空斩断了那柄剑,而后身形一闪,来到银绒身边,一把扼住他握剑的那只手,以防止银绒再次自寻短见。
银绒急了,小声说“我不会真死的,刚刚那一剑顶多自废妖丹,做一只野狐狸,逍遥快活去。”
城阳牧秋没放开他“你以为能骗过他们”
银绒犟嘴“试试嘛”
他小声说“就算真死了也没什么遗憾,我活到今日,吃过、见过,也睡过最中意的人。”够本啦,何必去连累心上人,或是
或是等到心上人选了他一手光复的师门,等到心上人亲手把他送出去。
银绒不想让城阳牧秋面对这般两难的境地,更不想面临最坏的结果,还不如自己了结,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还能给城阳牧秋留个好印象,多年后,对方午夜梦回,还能念一念他的好。
而不是闹到最后鱼死网破,想到他,就如同想起一个甩不掉的拖油瓶一般难受。
然而,城阳牧秋当着对头们、弟子们的面,死死搂住他,朗声道“如果我护定了他呢”
银绒猛然抬头,只看到城阳牧秋坚毅的侧脸。
“堂堂太微境掌门,竟如此儿女情长,为了区区一只狐媚子,连师门上下数万计弟子的性命都不顾,更遑论太微境治下的不计其数的子民真叫人大开眼界。”范孤鸿讥讽道,言语之间,还带着不出所料的得意之色。
“范掌门此言差矣。”城阳牧秋说,“我城阳衡护自己的道侣,与太微境何干呢”
城阳牧秋朗声道“景岑”
他的座下大弟子景岑训练有素地应声而出,“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