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小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漂亮少年,出手竟这样迅捷,惶恐道“是、是我师兄亲笔写的。”
银绒显然没相信,吩咐傀儡人偶看着他,而后撕开那信封。
果然,除了信之外,还从里边掉出一片柳树叶。
自打碰到那封信的时候,银绒便感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的感觉没有错,果然是师父。而信的内容更直接“想救东柳,独自一人,戌时前抵达靖水酒楼。”
靖水酒楼距离倒是不远,就在太微山下,只是,银绒看了眼天色,金乌已有西坠之势,眼看着就到戌时。
已经没时间再耽搁,这树叶是师父的没错,他怎么会跑到太微境来不论如何,看起来都凶多吉少,莫非是老东西输了赌债对方千里追债,就不该给他那么多灵石还是说他得罪了那个什么第一美人,文练宗恼羞成怒他们有那么大胆子吗关心则乱,银绒心乱如麻,又见天色,不敢再耽搁,揪住成小五的领子上了小舟,便吩咐傀儡人偶去山门。
小舟漂浮在半空中,流云般,滑过灰蓝天际,滑过叠峰重岭,滑过一幢幢空中楼阁,很快就抵达了山门。
银绒翻身而下,揪住已经吓傻了的成小五,却陡然停住脚步。
等等,不对劲儿。
银绒捏着那片柳树叶,眯起眼睛,望向成小五“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来你真是文练宗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只是临时起意,想去玉絮峰休息片刻,若是他今日不出门呢过了戌时,文练宗若是冲着他来的,还见得到他吗
银绒眼裂长,平时看起来有股天真蒙昧的纯欲感,这时候眯起,倒是终于有了狐狸精的狡黠味道,看起来非常不好骗。
可成小五所知也不多,除了无量宗没敢提之外,老老实实全都说了那信还真是赫兮所写,只是成小五也不知道内容。
银绒虽觉得此事蹊跷,但也不敢拿东柳的性命来赌,思忖片刻,吩咐傀儡人偶押着成小五,拿着信件,去禀告城阳牧秋。
银绒才没笨到真的单刀赴会。
可他又不放心扔下师父不管,眼看着就到戌时,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银绒也不敢冒险。
他于是先化作小狐狸,下了山,往靖水酒楼处看个究竟。
街市一如从前一般热闹,太微境治下海晏河清,很有盛世繁华之景,靖水酒楼乃是最有名的酒肆之一,四层楼前挂着黄底红边的酒幌子,终年长明的人鱼油灯笼
当年,银绒只身一狐,从琵琶镇,辗转来到繁华的太微境,千里寻人碰壁之后,便是在此处与罗北借酒消愁,结果被太微境弟子当做登徒子押解回宗门,才再次与城阳牧秋重逢
如今故地重游,银绒却不再是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小妖,他轻车熟路地钻入斜对面一家定制法衣的绸缎铺,一路爬到顶层,视野绝佳。
银绒心中默念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
可惜,他还真的看到了自家师父。
东柳此时是女身,穿一件翠绿色的罗裙,面色苍白,被几个修士挟持在最显眼的靠窗一桌。
好像生怕人发现不了似的。
“”银绒心中警铃大作,愈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心里盘算着傀儡人偶送信送到了何处。
与此同时,傀儡人偶已抵达了会客室之外,却被禁制拦了下来。
原来,城阳牧秋正与无量宗的仁沉长老,以及南山派方掌门在内里商议事情,不知内情的,只当三大宗门共同探讨御妖事宜,只有仁沉自己知道,这回他闯了大货,两位大佬是专程兴师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