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怔了怔,对于皇帝的性情她始终摸不准,有些不放心道,“所以,他不会抢咱们女儿吧”
谢伯缙道,“安心,他不会的。”
默了默,又补充道,“倒是另有一事。昨日我入宫,他有意将大皇子托付给我,叫我带去北庭历练些年。”
云黛险些没惊叫出声,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他就一个皇子,放心叫我们带去北庭不可不可,这怎么行,就算他放心,我也不放心啊孩子最是娇贵了,要是他在北庭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三长两短没准就是杀头灭族的大祸”
她明白这是皇帝对谢伯缙的信任与器重,可这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嗯,我拒绝了。”谢伯缙侧眸,看了眼睡得像只小猪般喷香的阿狼,面上浮现一抹慈爱,很快又隐匿不见。
云黛想起夜宴上皇帝拉着阿狼又是比身高、又是叫他们做兄弟,当时还没细想,现在一琢磨,真是处处有深意。
“夫君,咱们还是早些离开长安吧。在这待着,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说到这,她忍不住小声埋怨着,“陛下真是好狠的心,把大皇子送给太后养就罢了,现在还舍得将他丢去北庭那等偏僻之地儿行千里母担忧,贵妃若是知道,心里得多难过。”
皇帝和贵妃的私事,谢伯缙不好置评,只对云黛道,“先别想那些了,把当下的日子过好才是。”
谢伯缙一家在长安住了足足两月,并同意带上大皇子去北庭,皇帝才许他们离京。
孩子们不懂大人们为什么面色凝重,但对于大皇子的来到,他们是很高兴的
阿狼很是热切道,“北庭不比长安差的,那里很辽阔,有雪山有花海,还有成群的牛羊和最蓝的天空琏弟,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读书,一起骑马,我还会做小弓,捏泥人,我教你啊”
娓娓和婳婳也很欢喜,“以后我们就有两个哥哥啦,阿狼哥哥和阿琏哥哥万岁”
裴琏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往回望。
他看到那巍峨高大的城墙之上,似乎有两道身影并肩站着,其中那道纤细娇小的,定定的看往他的方向。
她是在哭吗。
他想,原来她也会记挂他么。
马车越走越远,远到城墙上的影子彻底模糊,远到最后连那城墙阙搂都成了小小一点
裴琏放下车帘,面无表情坐回他的位置。
一路船行,于中秋节前赶到陇西肃州。
车马一停到晋国公府,孩子们就雀跃起来,等远远见到晋国公和乔氏的身影,阿狼、娓娓和婳婳就跟出笼小鸟般,张开手飞奔着朝他们跑去
“祖父,祖母,我们回来啦”
晋国公和乔氏蹲下身来,将三个孩子揽在怀中,左抱抱右亲亲,一口一个心肝肉儿,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
等看到长子长媳身后跟着的大皇子时,才稍敛笑容,朝这年幼却身份尊贵的皇子行礼。
裴琏客气又疏离,叫他们免礼,再无别话。
晋国公张罗着孩子们进屋说话,才坐下没多久,玉珠也抱着小明启脚步匆匆赶了过来。
互相见过礼后,她笑吟吟对云黛说,“我一听到你们回来,恨不得立刻前来相迎,可我家这个瞌睡虫实在太能睡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拍醒”
说着,低头一见怀里的小团子又眯眼睡了,伸手就拍了拍孩子的脸,动作不客气的宛若后妈,“阿狸,快醒醒,你伯父伯母回来啦,还有你阿狼哥哥和小姐姐们”
小明启很快被拍醒,被拍醒有点委屈,刚想撇嘴准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