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一下子蔫了,嘴巴很快撅起来,委屈巴巴的鹿眼里几乎闪着水光。
空气一下静得几乎能听见细雨落在地上的声音,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立刻将在场三个人牢牢笼罩起来的。
郑慈宜那叫一个不自在,第一反应就是要逃,跟两个人道了声别就忙不迭跑走。
后面柏溪一把揪住她,用唇语无声道“你倒是留下来陪陪我啊”纪宁钧这个样,她也是挺害怕的
郑慈宜停了下,踟蹰着不然就再等会儿万一这俩一会儿真吵起来可怎么办
纪宁钧刚刚开了车门拿伞,一只手插兜,一只手闲闲拿着。他视线轻扫过郑慈宜,说“是啊,送你吧。”
话说得好听,可是整张脸明明都写着“你再不快点滚我就要发飙了”的阴鸷
郑慈宜看得心脏一紧,哪里还敢久留,用力挣脱了柏溪,留下了一个“不是姐们儿不义气是你老公太残暴”的郁卒一瞥。
原地,仅仅留下柏溪和纪宁钧两个的尴尬现场
柏溪轻轻哼了一声,捧着自己蓬蓬裙从他伞底下走出去,一个人骨碌碌滚到了副驾驶坐着“才不要跟老公一起坐呢”
缩在一边不敢动的司机“”
其实并没有怒意只是纯粹很想欺负人的纪宁钧“”
车子匀速开上了马路,车里除了窗外的鸣笛声,就只有空调里吹出的簌簌风声。
纪宁钧其实压根就没有生气,只是猛地看到一向衣着得体的太太换上这样一套衣服,一时之间没能缓得过来。
她性格单纯不谙世事,恐怕不知道这套衣服对于男人是有几分讨好意味的,如果今天不是在外面而是在闺房,他甚至会觉得她是故意要引`诱他。
纪宁钧绝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父母温柔的臂弯,他说离开就离开了,整个蒸蒸日上的纪氏,他说不要不要了。
可当对象换成柏溪,纪宁钧却一下变得很小气。她穿成这样他就够受不了了,要是像那小猪佩奇一样坦`胸`露`乳,他恐怕会疯。
纪宁钧自后看到司机侧脸,要是他敢在路上斜视太太超过三回,他明天就把他换了。
柏溪这时候突然在前座打了个喷嚏,撕了张纸擤鼻涕。刚刚淋了一点雨,现在被冷气一吹,整个人冻得要抖起来。
纪宁钧立刻要司机将冷气开小,又递过去一块毛巾,要她擦擦身上的雨。
柏溪还在气头上,几次让过去了。纪宁钧把毛巾直接抛过来后,她又立马扔回去,咕哝“我才不要呢。”
纪宁钧抱着毛巾停顿几秒,最后幽幽抱怨了句“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回来当晚她就不高兴,翻身翻得床架一阵晃动;他压在她上面不过笑了笑,又被她给狠狠凶了下。
柏溪在前面怔了怔,纪宁钧说她脾气大她在他面前装了那么多年孙子,就没有人比她脾气更好的了
不过这两天是有点异常,有时候他明明只是无心之失,她也会很较真地表达不满。
柏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女仆装。临时从侍应生那儿换来的救济款,完全不是她尺寸。因为只是工作服,所以只是有个款式,走线裁剪完全是灾难。
这种马马虎虎的衣服她看了都嫌丑,何况是完美主义者的纪宁钧了。
这么一想,柏溪心里郁结的那股气就消了很多,在纪宁钧又一次递来毛巾的时候,很识时务地顺着台阶下了。
“老公。”她亮晶晶的眼睛至白毛巾上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