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也不觉得这点阻碍会让花舞节的日期推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咬咬唇角,专心思考着要如何对付晋玉祁。
若她是别的身份都好说,晋玉祁一个乳臭未干的中二病少年,根本不够她一指头的。
但她现在是谢菱,一个须得听从父母媒妁之言的高门贵女。
而且,她也正是刚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指不定谢家人商量着,觉得门当户对,与晋家一拍即合了。
“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却难得很。”贺柒有心要引开谢菱的注意力,不让她再为方才的事烦忧,说得更加仔细。
“礼部两个月前才上任了新尚书,规矩严得很。花舞节选神女是最要紧的事,尚书的要求是,正阳出生的女子,以示阴阳调和,有兄弟姊妹的女子,寓意人丁兴旺,若家中有官爵,则不能过高,以免冲撞了龙气,以这些条件挑选,姿容最佳者胜”
贺柒说着说着,忽地一顿,差点跳了起来,对着谢菱说“花菱,你这不是正正合适吗”
谢菱迷茫地眨了眨眼。
贺柒围着她转了几圈,啧啧感叹道“花菱,你是六月生的呀,刚好是盛暑之时。你的姿容,在全京城也没有能胜得过你的了,你若是去选神女,我看礼部尚书也再也不用发愁了”
谢菱顿了顿。
被贺柒一提醒,谢菱也想到了这一点。
那个晋玉祁说要在花舞节那日来找她,特地定了这个日子,想必是有原因的,说不定,便真是像他说的那样,要直接提亲了。
若真是如此,谢菱哪怕躲在房中,也有可能被他直接找上门。
可若是她当了神女,坐在花架上,晋玉祁又怎么可能接近她,她不在府中,上门相看的程序自然就履行不了,晋玉祁选好的日子就只能作废。
好日子也不是天天有的,晋玉祁要等到下一次,估计最少要过一个月了,这中间的时间,足够谢菱好好筹谋。
谢菱打定了主意。
贺柒越想越兴奋,在一旁继续说着“其实,我可喜欢花舞节啦。小时候,我曾见过好几次神女,面纱遮着半张脸,手里端着玉瓶,真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试问京城长大的姑娘,又有几个没有悄悄在卧房中,用绣帕盖在脸上,模仿神女呢”
“花菱,你若是去当神女,定是最美的一任神女”
谢菱转向贺柒道“贺姐姐,我想选神女,还来得及吗”
贺柒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来得及,当然来得及,你放心,我去同父亲说。”
相府,墨玉棋子与白玉棋子在棋盘上交错,下朝回来的贺相正与客人在厅中对弈。
晋珐姿容端庄,坐姿挺拔,风致清雅,上翘的眼型微微半阖着,垂下观察着棋局,指间捻着一颗黑子,过了一会儿,用左手揽住右手袍袖,将黑子落在棋盘某处。
贺相看他落下的位置,摸了摸胡须,笑出声“好啊,果然不愧是晋卿,朝中人都盛赞你年轻沉稳,行事有度,看来这棋风也是如此,缓缓推进不骄不躁,倒叫我无处可去了”
晋珐撩开下摆站起,在旁边侧身,朝贺相恭谨地躬身行了一礼“贺相谬赞了,学生不敢与贺相比肩。”
晋珐在朝中任中书侍郎,常受丞相指点,因此自称为学生,却并不叫丞相为老师,这是为了免遭怀疑他故意攀亲。
贺相笑了两声,也站起来,将残局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