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柒眼神凶戾,瞪着那几个小厮威胁道“今日之事,要是流传到外面任何一个人的耳朵里,你们几个就别想活命。”
小厮唯唯诺诺点头,就差没抖成筛糠。
谢菱停下步子,转身看着晋玉祁。
晋玉祁呼吸一促,本来,他也并未想着一定要娶谢花菱,但是那日被舅父责问,为了辩驳,话赶话的,便说到了此处。
既然说出了要向谢府提亲,晋玉祁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也不错,甚至隐隐期待起来,哪怕是被罚跪在晋府外,也觉得似是心里装了只粉兔子一般,喜悦得扑扑跳跳的。
除去这隐隐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喜悦,晋玉祁自然也有些紧张。
独自个儿跪在这儿领罚的时候,他还想过,谢花菱若是乍然看到他去谢府提亲,会是什么反应,想了数百种,想得直闷笑。
可现在,他一时赌气,当着谢菱的面说出了这事,谢菱却既无喜悦,也无羞涩,甚至连恼怒都看不见,她的神情平淡得像是一杯白水。
好似方才她所见的一幕,并不是一个年纪相仿的贵家公子在她面前提亲,而是一株不相识的杂草枯死在泥地里。
谢菱说“晋少爷说的若是真的,谢府怕是得早早准备送客茶了。”
这等毫无转圜的拒绝,让晋玉祁也一时失了声。
谢菱转身便走,晋玉祁静了静,还在身后不甘心地喊着“你等着花舞节那日,我就去找你”
一直到快步离开这条巷子,谢菱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贺柒也小心翼翼地沉默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贺柒才轻声说“花菱,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畜生如此猖狂,竟然对你大放厥词。是我不好,不该把你拖过去的。”
谢菱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不要紧。”谢菱转身对贺柒扯了个浅浅的笑,“他要发疯,与贺姐姐没有关系。只是,看着他厌烦,总觉得后患无穷。对了,他说的花舞节,是什么时候今年又要办”
贺柒抿了抿唇“花舞节是半祭祀的庆典,每当京城里有什么大事时,就要举办。已经好几年没办过了,不过据说,因为今年的疫病愈发严重,陛下又有这个念头,想办一场花舞节,去去晦气。”
谢菱微微蹙眉,在心中想着,有疫病,自然应当早些防治,要么,就修一修这疫病的来源,整治一下护城河,弄一场祭祀算什么道理
这让谢菱又想到之前那次千灯节的事情,在京城轰轰闹了一场之后,皇帝的做法,却是带着簪缨家族去祈福以平顺民心。
无用之事越做越多。
“听说,陛下的旨意已经差不多定了,花舞节的日子是在七月十五,第二日便是处暑,算是个好兆头。可”
七月十五
那岂不是离今天也没多少日子了。
“可是什么”谢菱追问。
“可是,今年还没找到合适的神女。”贺柒说,“这花舞节有个规矩,需要及笄以上的未出阁女子担任神女,坐在花架中,被抬着在城中走一圈,意为天神降世,菩萨护佑。今年旨意下得急,前几年里储备着的神女人选或是嫁人,或是迁居,短时间内,还没来得及选出合适的。听我爹说,最近礼部为此事烦得很,又没人有那个胆子,敢到陛下面前,去求陛下改时间。”
“这有何难京中这么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