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上了船,船队开始北上,老远能看到魏彬站在码头上,怅然若失。
“大人,魏公公好像很想投靠到您麾下,听从您的调遣。”熙儿之前一直在赶马车,有关沈溪和魏彬的对话被她悉数听到耳中,这会儿到了船上,她站在沈溪身旁,提醒道,“若有这样的人为您办事,江南局势尽在掌握。”
沈溪问道“我为何要他来替我做事”
熙儿稍微一想,认真回答道“您毕竟还有牵绊在江南,包括咱们亲手建立的新城,还有咱们的生意有个能打下手的当权者帮忙,不好吗”
沈溪摇头“官场上的事情,你还是看得不太明白。”
熙儿委屈地道“卑职是不懂,可是你也没解释啊”
沈溪转过身来,带着熙儿往船舱走,一直进到船舱内后,沈溪才道“说到底,魏彬不是我的人,哪怕他表现得再诚恳,再恭敬,他也是张苑的手下,而他以前又是刘瑾阉党的核心成员你让我如何相信他”
“哦。”
熙儿终于明白过来,却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沈溪道“官场中最重要的就是拉帮结派,我不结党,不代表别人不会,看看一个个都想找靠山,都想找到可以庇护仕途的阵营,便明白他们对此看得有多重在这人情朝廷,最好还是少找那些老奸巨猾之人为自己谋划。”
熙儿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钱宁呢”
沈溪摇头“钱宁不过是暂时拿来利用一下罢了你真以为他会甘心在我手下做事听说陛下已调江彬和许泰回京城,看来他们之间又要有一场龙争虎斗。”
就在沈溪动身回京城时,作为过去一年多时间里皇帝跟前风头最劲之人,江彬也得到朱厚照征召。
江彬很郁闷。
本来仗打得不错,甚至还算是有功之臣,就等着领赏,却因两个不相干的女人险些让仕途就此毁于一旦。
在江西找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仍旧没有任何有关娄素珍的线索,此时江彬已经确定娄素珍淹死在江水中,就在他心灰意冷时,皇帝突然让他回去,他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跟他同行的还有许泰。
许泰跟江彬的情况有所不同。
许泰是副总兵出身,经历过的事情远比江彬多,对于这种宦海浮沉之事看得没江彬那么重,这也跟许泰没有爬到江彬一样的高位有关。
但许泰得到皇帝征召后,也感觉到一股重新做人上人的喜悦,不过北返的路上他很少跟江彬对话,因为许泰觉得江彬这个人很可能是个瘟神,不如与之保持一段距离,这样出了事情也不至于受到牵连。
江彬跟许泰一起到了安庆府,这既是他们建立功勋的荣耀之地,也是他们的伤心地。
当晚二人没有下榻官驿,只是随便找了家普通的客栈落脚,地方官给二人送来丰厚的礼物。
军中江彬有一定声望,便在于御驾滞留安庆期间,江彬表现出不错的将军素养,统率将士取得几场不大不小的胜利。
不过此时,江彬就像是一只丧家犬,抵达安庆府城后他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钱宁被皇帝重新委命为锦衣卫指挥使,正跟沈溪一起从南京出发动身北上。
“你怎么回事,不想跟着本将军干了,是吗”江彬当晚直接闯进许泰的屋子,不由分说,劈头盖脸质问起来。
许泰本来正在跟手下商议趁着战乱初定在江西购置田宅的事情,见到江彬,赶紧把手下给打发走,这才过来向江彬行礼问安,然后问道“江大人作何火气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