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前,城里明显消停下来,参与闹事的被抓了一大批,其中不但有倭人,还有宁王余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匪寇,以及趁火打劫的地痞无赖,这一夜可说群魔乱舞,什么人都有。
城里的权贵以为谁要谋反,不过在知道沈溪坐镇城中时,顿时觉得这个时候谁谋反就跟送死差不多。
因为没法出去打探消息,权贵们在惶惶不安中等来黎明。
等太阳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城里街巷的戒严仍旧没有解除,不过大多数民巷却不再有官兵巡查,早市也正常开启。
甚至日上三竿后,南京几个主要城门也开启,但只许进不许出,城门处加强了警备。
告示在天亮后张贴到城内主要街巷,告知接下来几日会宵禁,白天并不禁止百姓到户外活动,但要自觉检举周围形迹可疑之人。
百姓一般情况下不会注意朝廷乱象,对他们而言柴米油盐才是最重要的,政治跟他们无关。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太阳光从窗外洒进天井,沈溪从房间里出来,一边走一边伸懒腰这个时候朱鸿端着洗脸水过来。
“大人,城里安定下来了,不过客栈周围官兵没有撤走之意。”朱鸿道。
沈溪接过洗脸盆,放在前面的石头桌子上,嘴里道“现在魏国公怕我出危险,比谁都更着紧等着吧,很快就有消息了”
朱鸿不知沈溪在等谁。
等沈溪洗完脸回到屋子,客栈外面有顶官轿过来,正是昨夜走马上任的魏彬。
魏彬很急促,脚步匆忙进了客栈,到沈溪房间后劈头盖脸道“沈大人,不辱使命,昨夜已在城里抓了几百名闹事的乱贼。”
沈溪道“确定是乱贼,而不是随便拉来充数的百姓”
魏彬一怔,随即摇头苦笑道“想来应该不会吧就算要充数,何至于要波及这么多人”
沈溪笑了笑道“魏公公难道想不明白若只是个乱贼闹事,魏国公有何资格调遣数千亲军平乱回头他能跟朝廷交待”
“这”
魏彬神色为难,随即道,“不过已确定其中一部分确实是乱贼他们是倭人,特征明显,虽然会说汉话,但发音很古怪”
沈溪道“就算是倭人也不一定都闹事,有可能是殃及池鱼这件事要彻查,哪怕抓来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小贼,也不能让他们背上乱贼的名声,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魏彬点头“咱家明白,既不能放过恶人,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沈溪跟着点头,道“魏公公忙碌一晚,该回去歇着了。”
魏彬苦笑道“哪里睡得着啊不是说好联名上奏么等等吧,或许某人过一会儿就来了呢”
沈溪跟魏彬对视一眼,随即摇头笑道“看来魏公公把事情看得很透彻,那这样吧,先让人为魏公公你在客栈里找个房间休息,等人来了,咱再说不迟。”
快到午时,徐俌姗姗来迟。
跟徐俌一起前来的依然是南京兵部尚书王倬,只是王倬没有强烈要见沈溪的,而徐俌这边一来就要上楼请见,却被要求只能在楼下等候。
魏彬闻讯从房间出来,与王倬、徐俌照面后,一起来到一楼临窗的桌子前坐下,三人俱不言语,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
过了大概盏茶工夫,沈溪从楼上下来,随即三人起身相迎。
“之厚,你可是让我们好等啊。”徐俌见沈溪下来,略带不满,目光直视过来,像是要等沈溪赔罪。
沈溪却连话都没说,走到三人面前后微微拱手,示意三人坐下,他自己已先一步坐在当首的位置